」李清臣想了想忽然笑道。「那就是你根本没想过事情发展到现在不只是局势太快的问题还有个人性情的问题李四隐忍的多了所以不敢抓机会;张三想得多想的离奇便做得最多最离经叛道;还有思思姐她想到便去做但临到大局当前又怕自己这把剑太锋利会做错不能更改正好张行身侧有个空隙像个剑鞘一般她便跟了过去暂时雌伏;至于你呢?你太板正了总觉得自己有本事心思正在哪里都能顶天立地所以才一直没有动弹结果一日日把自己跟你张三哥扳成了个一箭招呼。」
秦宝听了半晌只是摇头:「你既然这般透彻我今日就不再评你了。李十二闻言也只是苦笑。
苦中作乐二人就此打住。
而此时前营那里的真气真气军阵早已经撤回却还是维持着军阵姿态灰白色的真气飘逸不断依旧在暮色中显眼引得黜龙军阵中欢呼雀跃。
二人正在闲看那边来了使者说是屈突达叫两人过去乃是到中营内中军大帐侧后方的某处做说法。
二人自然无话便一起要过去。
当此时秦宝看了一下远处复又把话题转移了回来:「屈突将军不会是以为今晚上就此完了吧?」
李十二愣了一下也跟着叹气:「张三郎的嘴白常检的剑罗大爷的腿便是张行没有战意也一定会来骂的!却不知道要怎么骂了?」
当然很快两人就知道怎么骂了。
两人还有其他几位军官聚集在一起便要商议趁着黜龙军缺乏照明难以大规模夜战的机会弃了城内两位乘夜撤离。布置到一半忽然间外面宛如海浪一般的欢呼声渐渐变了腔调一开始还模模糊糊混杂一片但后来渐渐统一居然变的清晰可闻。
仔细一听居然是开始唱歌了而且是有人带着一营一营的唱有东境民歌有河北长调还有登州黄腔乃是相互较劲来唱唱的好有人带头拊掌唱的差被人哄笑。
屈突达等人老于军旅听了片刻
忽然醒悟这是缺乏照明情况下需要聚拢维持部队的缘故没有光线就用声音。
便强压的不安只在种种音量巨大的乡野小调中来继续讨论脱离方案。
然而又过了一阵子忽然间又不再单纯唱歌而是有人带着开始喊什么话最后渐渐统一几乎骑步十几个营一起来喊。
营内众人听得清楚却正是:
「屈突达真英雄撤退离窜疾如风进军临阵徐如林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三战三逃真将军!」
然后这四五句话翻来覆去顺序不定却始终不断来喊。其中夹杂许多人的哄笑时不时还有一道流光飞过肆意冲击营寨斩杀哨兵后带着真气的肆意大笑。
又过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乏照明需要寨前的黜龙军又开始唱起歌来乃是有人带着一营一营来唱却也不多唱。
屈突达听了半晌初时一声不吭其余人也不敢言语然后忽然间这位东都直属大将勃然作色声嘶力竭来喝:
「北地汉焉能如此欺我?!」
李清臣和秦二看着对方脚步半点不动只是不语倒是剩下两位凝丹将军心慌意乱赶紧上前去拦只说是贼人计策。
好不容易劝下去忽然间外面又渐渐变了词。正是:
「曹皇叔坐东都三番五次仗屈突赔了清河好无辜。」
屈突达青筋凸出目眦欲裂乃是扭头来看李清臣:「李十二你来说自古可有将军受此辱而能无动于衷者?」
李清臣只能无奈配合:「屈突将军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屈突达只是站着不动放肆喝骂回来。
就在聊城热闹非凡的时候聊城西北面四五里的敏感地带黑夜中一队骑士矗立在粟苗地里的田陇之上眼看着一大队黜龙军从不远官道上循声往彼处而去其中一人忍不住来笑:
「张师叔总是出人意料。」
「他太关注战场外的东西了。」为首一骑冷笑道。「什么花里胡哨的就凭这个战备我问你假若今日我将薛常雄请来带上我们武安的一万郡兵来也不用什么别的多余战场手段只两家合着直接推过去他除了一败涂地还能如何?」
苏靖方自然连连颔首口称:「师父所言极是。」
当然这不耽误他内里好奇为什么自家这位师父不怎么做呢?这个在张三师叔的考量中吗?还是在师父的某种考量内呢?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开口:「师父既然来了不去见一见张三师叔吗?」黑夜的熏风中李定沉默许久不应说实话他有点害怕还有点愤怒与焦躁。
而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时身侧忽然又有歌响引得李定微微回头却居然只是一队掉队的黜龙军士卒或者民夫一边低声来唱一边扛着什么往彼处汇集。
唱的倒是明显比某人编的不成文调调更合时节却只是春日黄色小调。
正所谓: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黑夜的熏风中李定目送这些人过去半晌方才来笑颜:「春日景好春风开怀且让这厮再逍遥一阵。」
说着竟然是在田陇上兀自打马折回了却不知说的是谁。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