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酉年四月十九辰时冲狗煞南。
至少神棍卢治中是这么说的据说此乃南兵大凶之兆。但仅靠诅咒显然无法让敌军撤退敌兵不仅不退反而主动压上来了。
“呜……呜……”近处一声声的兽角号声凌厉而苍劲与远处敌军的缓慢擂鼓声遥相呼应。
接敌后的号声是前军后撤的信号而战前的号声是壮军声威只是节奏不太一样。但这个号角声让站在一处小山坡上的秦亮不知不觉地想起了防空警报的声音让他莫名紧张不安。
去年就说吴兵要来吴兵要来。等了这么久真的来了就在眼前。
吴兵总体成类似雁行阵的阵型缓缓前进看这摆阵就是要进攻。雁行阵两翼前置、兵力雄厚就像两个拳头击来而且有包抄之便利气势凌人!
不过这个雁行阵的两翼不太对称。就像事先孙礼和秦亮等人都看到的地形一样魏军右翼、南方向是河湾地有大片稻田。稻子已然破坏严重但田里有水有淤泥并不适合大军摆开进行包抄。因此吴军在北侧的“拳头”相当大魏军左翼将是重点被包抄夹击的地方。
大体是雁行阵细看当然是由很多大小方阵组成中间留有空隙。这么多人马不可能全部挤在一起须得分成许多部分、几种兵种。
远远看去敌军人马甚众旌旗招展大阵中|央有一面“全”字旗看那大旗的装饰物应该就是吴军都督全琮在亲自压阵。这个全琮当年围攻杀关羽的多路人马他就是主要策|划者。
吴军几乎全是步兵只有武将身边有少量亲骑。另外还有一些兵车兵车行进非常慢、比步兵还慢得多并不适合用于进攻且数量不多应该是吴军从水上来时、带的不多。
战场上能肉眼看到的吴军观望之下粗略估计起码一万多人昨夜卢治中神奇地猜对了吴军应该有孙礼军的两倍!
而且一大早军中就收到了一份从寿春城发来的消息。
全琮两个儿子带的人、位于芍陂水域东北角正在向孙礼这边行进也就是说敌军战阵后面还有预备人马赶来;同时吴军顾承、张休两部人马在北行有攻击寿春城的趋势。
旁边骑在马背上的孙礼脸色相当凝重许久都未发一言。
估摸着孙礼心里正在腹诽踏马的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今天兴许要全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两骑举着旗帜飞奔而至到山坡旁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王都督决定今早便出城大军正在增援南下。”
孙礼的脸上稍稍有了些变化说道:“将消息传至各曲将领大声传话援军来了!”
“喏!”刚报了信的武将应声道。
秦亮转头看了一眼左后方发现大部分骑兵似乎都布置在左翼后侧。他顿时明白孙礼采纳了自己昨夜的献策打算以攻代守赌一把!
这就对了带兵的大将不可能不赌!如果打仗不赌一定要有必胜的把握才出手那么战斗很难打起来。因为对手胜算太低了最好的选择是不打;而从一开始就避战的军队很难被抓住兜兜转转很远都追不上。
孙礼放骑兵的位置也挺有意思。起伏这么小的地形愣是给他找到了一处视线盲区。从东边看的话有前后叠加的两道山坡阻隔山坡旁边还有个破落小村子村子附近有竹林和小树林。虽然那些景物都藏不住兵但能挡视线从东边应该看不到后面的情形。
不过吴军如果稍微派几个斥候绕道北面、或西边羊头溪对岸很容易就能看到那些骑兵。发现了也没什么这种地形的仗几乎只能明牌搞偷袭的难度很大。
孙礼对秦亮算是很信任和重用了以攻代守的主意也是秦亮出的。秦亮一时间只觉责任重大隐隐有点输不起的感觉、因为他已经不敢去推论战败的后果了。
紧张之下他无意识地有了一些不沉稳的小动作譬如提了一下身上的甲胄胸襟。身上这身甲还是从洛阳大老远带来的认领于洛阳城武库是一套两当铠。
他又看了一眼空中。天气晴朗有小风。
脚下的山坡上有两株茉莉树这种舶来物还是稍显稀罕应该是东边那座庄园的主人种的。茉莉花期未过但树梢上的白花已所剩无几地面上的草地泥土上洒满了点点白花。战场上的空地上那些庄稼地也是一片狼藉。此残败的景色莫名有些悲凉的
气氛。
秦亮深吸了一口气道:“亮给骑兵出的主意此役责无旁贷请准许亮随骑兵一起上阵杀敌!”
文武数人纷纷侧目王广也诧异地看着秦亮。孙礼转过头打量了一下秦亮脸上的表情便说道:“张虓的人马也在那边让他跟你。”
秦亮深深揖拜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礼算是感谢孙礼这一年多来的信任。他接着便翻身上马带上了饶大山和王康离开山坡先去营地。
身上就一把单手剑便是邓艾送的那把。秦亮在营地里找到了一根马军加长矛这种矛就是他安排将士们打造的。改动就是加长了木杆另外尾部铆接了一段粗重的木头因为长矛太长拿着头重脚轻、尾部的木头只是为平衡一下重量。
马具因为已经有了皮制的双马蹬、高桥马鞍能满足最基本的需要秦亮就没去改。毕竟他练兵也只是拿着孙礼的令箭并不是主事者。
然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拿了木盾。
王康应该不太会武艺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