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月湾别墅的时候唐郁还没有回来。
玄关的灯随着声控感应而亮起接着是整个客厅再到铺着地毯的走廊。
落地窗外亮着宫灯照亮宽阔的草坪给夜色染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这座房子她来的次数并不算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有种很难得的安全感。
鞋柜上放着两双拖鞋一双灰色一双浅蓝。
灰色是唐郁的浅蓝是她的。
把鞋子丢到地上穿上慢慢走进客厅沙发上随意搁着抱枕木桌上还有用过的水杯以及还没来得及丢掉的空药盒。
另一侧的沙发扶手上还堆着几本书以及文件顾绒走过去翻了一下文件是唐郁公司的书则是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一本美术相关的图册两本金融相关的专业书。
还有一本居然是传媒系的课本。
顾绒看着那熟悉的封面有点发愣这人什么意思?是打算转行来跟她抢饭碗了?
光是这么想着她就有些想笑。
唐郁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来当记者的话估计天天都能靠颜值上热搜了。
靠在沙发上一边翻书一边天马行空的想。
最重要的是那家伙真的能在传媒系毕业吗?
记者的实习可是真的要去各种新闻现场吃灰吃土的如果再碰上稍微敏感的题材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记者还必须具备良好的写稿能力以及绝不带有私人偏向的犀利文笔还有通宵熬夜的能力以及和各种同事同行勾心斗角的技巧……
想着想着她又要笑起来。
看来是不行了唐大少爷这样的人就适合在金碧辉煌的房子里拿着金子做的钢笔签合同或者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画画。
余光不经意扫过桌上的空药盒顾绒唇角的弧度又一点点拉直了。
她放下书把那药盒拿起来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从沙发上起身她慢慢走进了卧室。
卧室开着半扇窗户夏夜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点难得的凉意一点点刮走闷热的气息。
床上的被子没牵但掀开的一角却让这张奢华的大床显得生活气息浓厚。
床头同样摆着几本书还有一根不显眼的青色发绳。
顾绒看着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发绳应该是她上次过来丢的也不知道原本放在哪儿现在倒是被这人拿到床头来了。
难得有兴致地把整个卧室逛了一圈顾绒倒是发现了不少意外之喜。
光是她掉的发绳就找到了三根还有一件她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消失的一件外套还有一支录音笔以及两个期末前用到的笔记本。
外套挂在衣架上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发绳放在床头甚至枕头底下。
录音笔和笔记本都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也是很显眼的位置。
他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没有任何要掩盖的意思。
顾绒坐在书房里慢慢在书桌上趴下来。
她半张脸埋在胳膊里琥珀色的眼睛安安静静地映着自己那些东西还有与那些东西交错重叠在一起的属于唐郁的痕迹。
只看着它们她甚至要恍忽以为自己和唐郁其实是相爱已久并且还将白头到老的爱人。
伸出手指就着这个趴在桌上的姿势顾绒瞥着被自己压在脸蛋下的文件纸张角落里有唐郁的署名自己龙飞凤舞狷狂有力。
她伸出手指在那个名字上画了个圈带着点意义不明的笑意一字一字吐出来:
“前、男、友。”
尾音消失在一声轻轻的哼笑里她闭上了眼睛开始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