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无数澎湃汹涌的感情在翻滚。
我心头一震,慌乱地脱出他手指的钳制,目光怎么也不肯对上他的,拼命摇着头道:“我们……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不是吗?这些机密的事,我没有资格知道,也不想知道!”
“步杀,”祈然的声音一寒,那种决然孤傲的面色,竟似极了一个天生的王者,“请你先出去一下。”
步杀不发一语,也不看我乞求的目光,漠然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地诡异,祈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的眼睛则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干笑两声,道:“祈然,为什么…..让步杀……?”
“啊——!痛——!”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的身体掼了出去,仍未好全的肩膀与墙壁重重撞击,痛的我几欲落泪。
祈然可能也没想到我会撞到伤口,看着我眼角的泪珠,心里一痛,轻柔地将我搂在怀里。
我真的开始相信蓝烟的话了,祈然他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我?或者不只是一点点。
心有些雀跃,却震得我生疼。
为什么他会喜欢如此卑微的我?喜欢这张连我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的丑陋面孔。
多想不顾一切地反抱住他,告诉他,我永远都不离开。
只是,我将头深埋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独特的幽谷清香,哽声道:“我们还是朋友吗?我们……永远是朋友,好不好?”
我将头深埋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独特的幽谷清香,哽声道:“我们还是朋友吗?我们……永远是朋友,好不好?”
祈然抱着我的手紧得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沉默了许久,他才用极力克制的声音道:“是因为我的身份吗?我说过我可以……”
“不是,不是……”我使力推开他,却仍脱不出他身形的笼罩,“是我自己的原因。”
“对不起!”我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泪流不止,“我不可以爱人!真的不可以!”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是我没资格去爱的!”
祈然修长的双手撑在墙上,将我困在他身前的一方小天地中,目光中无限的痛楚,让我怎么也无法视而不见。他的声音依旧悦耳,却蒙上了淡淡的忧伤:“是不是,只要是朋友,你就会留在我身边……”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呆了,犹自水雾迷蒙的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
他的目光凝视着我,抵在我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蓝眸欲深,似要忘穿我的全部。
“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他淡淡地说,眼里流泻出来的脆弱慢慢溢入我心中,“这样,也不可以吗?”
我再说不出一句话,此时此刻,哥哥、爸爸、小雨、原来的那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从我脑中淡去,只余那双美丽却忧伤的湛蓝眼眸。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仿佛许下一生的誓言般郑重。
只是此刻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一点头,注定了我在这个世界的沉沦。如果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是否会决然的离开呢?
也许……还是不行吧,因为终其一生我都无法对此刻这个,如天神般完美,却如婴孩般脆弱的少年,彻底放手。
我和祈然面对面坐在宽敞的马车上,颠簸前进,步杀依旧是不发一言地在外赶车。此刻正值夜色深重,四周都静悄悄的,尤其这马车中更甚。
为了驱散那莫名诡异的气氛,我干咳了声,问道:“祈然,你本想说你们要去何处的?”
祈然奇怪地望了我一眼,道:“你不是说你不想知道吗?”
我尴尬地嘿嘿一笑,佯怒道:“那时是那时,你到底说不说啊?”
不知为什么,自从决定以朋友的身份一起走后,我的心便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其实,我也一样没有别的赊求,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此行为的是去找我皇兄。”
“啊?”我一楞,打断他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冰凌真是一个国家吗?这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不是祁国吗?怎么又成了冰凌了?”
祈然果然也露出了一脸和步杀一样看白痴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见我怒瞪回去,才轻笑着解释道:
“严格来说,其实冰凌并不是一个国家,只能算是一个帮派,因为他从来没有固定的领土和子民。只是,早在如今的祁、钥等国建立以前,冰凌就已经存在数百年了。”
“数百年?”我惊讶地喊道,“每个朝代的国王,竟会允许这样一个有着极大威胁的组织,光明正大的存在?”
“他们当然不会允许,曾经也有个强极一时的国家,想要吞并冰凌,只是不到三年,便落到改朝换代,销声匿迹的田地。”
“冰凌国的财力、物力强大到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这天下十数个国家中,没有哪个不是依靠冰凌国的食材、武器在生存。一旦脱离了冰凌国的供给,那个国家就将全面崩溃!”
“难怪,”我咋舌,“人都说抓蛇要抓七寸,冰凌捏住的正好是别人的软肋,果然够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