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格外清晰。
我呆呆地侧耳倾听。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轻轻摇曳着荠的柔软卷发。
她单手托着下巴,撑在破旧学校桌子的斑驳的桌面上。透过窗户,能看到飘浮在蓝天上的积雨云。我无意中想着,这瞬间简直让人想作为青春的一页裁剪下来。
不知是谁的桌子上,笔记本哗啦哗啦地翻着页。
她一边眨着眼睛缓缓地睁大,一边转过身来:
“啊,是千岁呀。”
直到前一刻还笼罩着的空气仿佛夏日的海市蜃楼一般,她以轻柔的声音悠悠地挥着手。
我也配合着她的语气开口了。
“怎么了,忘了做作业要留下来吗?”
荠笑开了花,看样子她觉得这很好笑:
“又不是小学生!话说,我的成绩也不错啊。”
“……是吗!”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惊讶?!”
对于她音乐般不断变换的语调,我苦笑着继续说道:
“你在等亚十梦吗?”
“啊?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是在交往吗?”
“啊?”
她用夸张的语调继续说下去,好像很意外似的。
“怎么可能交往呢?那种眼神不好,根深蒂固的扭曲男人。”
“你说得太过分,反而让人同情他了。”
“我喜欢像千岁同学这样轻浮又有女人缘的正统派帅哥。”
“你们该不会是在吵架吧?”
和七濑发生小冲突的时候也曾想过,荠是那种坦率地表达自己心情的人。这种直爽的态度有可能会与他人产生摩擦或擦肩而过,但我个人却对此颇有好感。
“那家伙啊……”
荠喃喃自语,
“有点像我吧?”
我默默地催促她,然后她像刚才那样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我在看社团活动,心想,果然不错啊。”
之前从亚十梦那里得知,荠一直打篮球到初中,是一名相当有实力的选手。
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高中不继续打篮球吗?”
荠暧昧地笑了笑:
“虽然现在我这个样,但是我从小学开始就很认真地打篮球,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也差不多。不过,当时我也就止步于福井县的八强赛了,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如果是县里的八强选手,应该是值得骄傲的成绩了,但是现在她应该不是想听这样廉价的词汇吧。
她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于是我坐到了前面的位子上:
“你还记得亚十梦说过的话吗,我就像七濑的球迷一样。”
那是荠和七濑在这个教室里争吵的时候。
我点点头。
“我在四分之一决赛中输给了七濑队。她不是那副模样嘛。在比赛前,我曾表现出敌意说‘反正你就是来随便玩玩的吧’。但最终我以惨败告终。没有比这更加惨败的了。”
说着,她眯起眼睛,一副怀念的表情,
“要是天生才能的差别就好了,不是吗?可她之所以能获胜,全部是由于她比我多跑了好几倍的路程,比我多练习了好几十倍的投篮,你应该懂的吧?”
“嗯,不知怎么的我很有感触。”
“说我是球迷,其实是夸大其词了,不过我还是很想看她的比赛。我去看了半决赛。然后,七濑输给了青海。”
荠停顿了一下,露出了叹息般的笑容,
“我还以为七濑她们一定会赢呢。明明这样我就能接受了……我的脑海中冒出了这种想法,这时我才意识到,啊,像这样就接受了的自己也就这种程度了吧。”
“是……吗?”
短短的回答之后,她“嘿嘿”地用指尖摆弄着头发,好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
“话说我一时兴起跟你说这些,会不会不太好?”
我默默地摇了摇头。
尽管如此,气氛还是显得很尴尬,于是我打算换个话题,开口说:
“你是说,刚才这些话和亚十梦的境遇很相似吗?”
荠嘟起嘴,“嗯”地苦恼了一会儿,像是在看这边似的把头稍
稍歪了一下:
“嗯……也许这不是我该说的。等千岁同学跟那家伙打成一片再问他吧?”
“咦?等千岁同学把那家伙打了一顿再问他?”
“啊哈哈,真有意思。”
“他总是冲着我来,我好害怕啊。”
“那是充满爱意的还击吧?”
“咦,那个人该不会有傲娇属性?真的希望他饶了我吧。”
“对吧,是不是很恶心?”
荠看起来打从心底觉得真的很可笑。
她就连对同伴亚十梦也是这种感觉,虽然以前和健太和优空发生过纠纷,但她本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吧。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样问她:
“说起来,你知道一个叫东堂舞的选手吗?”
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