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下了竹鸣峰挑了条小道走,步履看似缓慢,实则走得飞快。走了不久似是觉得太慢,又迈开步子凌空虚度,良久才落一次地换口气。
不知觉走了有半日,夕阳已经染红了道路。紫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见前方有个小村子,整理了下道袍,慢慢走了进去。
村头有一老叟,坐在一树桩子上不知在干嘛。紫竹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问道:“老先生,请问天屏城怎么走?”
“由此地往北一直走便是。”老人和蔼的笑道。
紫竹道了声谢转身便走,还没走多远身后又传来了老叟的声音,紫竹停步,疑惑地转身等待。
那老人家喘了口气,摸了把没几根胡子的下巴,叹道:“哎呦,这位道长,北在那边啊。”指了指道路相反的方向。
紫竹又道了声谢,快步顺着老叟指的方向走了,只是那步履间少了些潇洒,多了些狼狈,若仔细看还能看见脸上的彩霞。
老叟见道士走远了,嘀咕了句:“这夕阳西下还能找不着北?”
紫竹修道多年听力极佳,一字不漏听进了耳里,脸顿时更红了。
……
楚袖和许叔一前一后由城西走到了城南,几日前因元田父亲转醒,元田邀请两人去家中做客聊表谢意。两人应邀前往,杨小央和小荼则照例去南山先生家读书识字。
城南的田地里一片金灿灿,正是秋收之时,加之日正当空,明媚的阳光印得麦田竟有些发红。
楚袖两人来到院门前,元田早已在那等着,见两人来了扯出个微笑,“楚掌柜,许兄,小院虽然偏僻,景色却好,今日我等在院中共饮风露,如何?”
“几日不见元先生倒是酸腐了不少,我们客随主便。”
元田把二人引进了院子,院中摆了一张方桌,三张木椅。
“令尊身子不是康复了许多吗,今日不赴宴吗?”
“家父身子虽好了许多,但我担心在院中会着了风寒,便让他在屋子里歇着。”元田笑着解释道。
“那我们先进屋探望一下,此次上门还带了令尊爱吃的辣酱。”
“额,不必麻烦,大家相识已久,不比如此客气。”元田额上突显了些冷汗,“我们先吃便行,菜已经烧好了,我去端过来。”说完就进了屋。
楚袖望着元田的背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两颗深褐色的药丸,分给许叔一颗,许叔目光一凝,一声不吭地吃了下去。
元田端着菜出来,脸有些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这红里还透着白,要不是个汉子,此时的脸色竟有当大家闺秀的潜质。
楚袖对元田的脸色视而不见,三人说笑着开了宴。楚袖吃饭时依旧让人看着生静,许叔则有点虎狼之势。
菜不多,味道却是不错,两人已经熟悉了川蜀的风味,此次依然给吃出了不同。
“能尝到如此佳肴实乃一幸事,此番酒足饭饱,若是元先生无事,我等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楚袖说完面容平静地行了一礼,静等下文。
元田皱着眉,嘴微张,似有什么想说却什么都没说,闭上眼近乎无礼地一挥手。
楚袖静静地看了元田一眼,再行一礼,也不多说,转身便走,只是转身之时悄悄说了句:“我会想办法。”
元田刚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道了句:“慢走。”
话音未落,屋里突然冲出一伙黑衣人,细细一数竟有八人,几步便包围了三人。
许叔其实在八人刚冲出时能走,但却无法带着楚袖走,一声不吭抽出了腰间的大刀,锵的一声竟是震得篱笆微颤。
许叔一眼就看出几人不是军中的人,这些人身上有些阴暗肃杀的味道,更像是江湖上的杀手刺客之流。
那八人中有一人一把抓住元田给捆了起来,还骂了句:“没用的东西,下个药都不会。”
楚袖静静地看着,没动,一点没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听了黑衣人的话,还有闲暇冲元田一笑。她知道元田根本没下药,虽说下了也并不能怎样。
许叔突然发声:“夫人,这八人竟都是一流的高手,我敌不过。”
“听杨启说你可是一代宗师,一流高手竟打不过?”楚袖竟还有心思说笑。
“这几人我估计只比我弱一线,我怕是难以招架。”许叔听了苦笑不已。
“那你便跑,去找小央和小荼。”
“那怎么行,怎么能抛下夫人不管?”许叔大惊,不应。
“开个玩笑,小央那边不用担心,他们必是人手不够才让圆圆拖住两个孩子。”
“那我们也打不过啊,等会儿我给你杀出一条路来,夫人你就趁机往外跑,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不会深追。”许叔此时竟有些怀疑一向聪明的楚袖这时候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一点不担心下自己。
“你大哥当年让你跟着我可不是让你来保护我的,是让我给你开开窍的,可惜这么多年你也不知道讨个媳妇儿。”
许叔一个头两个大,这大敌当前怎么还拉起家长里短了?
“老许啊,此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