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小羊,快看那边,有个人在水上走!”
一场细雨带走了最后一丝暖意,让寒冷降临在了世间。
小荼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在雨中大叫道。
杨小央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从船舱里伸出脑袋。
要是说有人在水上跑他还信,轻功厉害的应该能做到,但说在水上走也太扯了。
然后他就在灰蒙的雨幕中看到了一个人,正向他们的小船缓步走来,一个穿着单薄白衫的人。
他给人很奇怪的感觉,明明长得十分英俊潇洒,却让人生厌,让人害怕。
明明在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快乐,自然也无法传达快乐。
总之这是一个很妖异的人,妖异到你不知道他算不算人。
“嗷,小妹妹,你不是叫小荼啊?”那个人来到船前,站在水上,笑着问道。
“对啊,你可以叫我小兔,因为我跟小兔子一样可爱。漂亮哥哥你叫什么啊?”
杨小央静静地走到小荼旁边,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也没有面前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冰冷。
因为杨小央清楚地看到他笑的时候露出了两颗獠牙,那是犬类的獠牙。
那个人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唇,笑得更妖异了,“嗷,我叫蒹孤城,和小荼你是同类哦。”
杨小央注意到蒹孤城的瞳孔是椭圆的,被他盯上便会觉得浑身冰冷。
“哼,你骗人,你还有身体呢,为什么说和我是同类?”小荼甩了甩辫子,噘着嘴说道。
“嗷,因为我爹是人,我母亲是狐妖,所以我脑子里也有一半的妖魂和一半的人魂。”蒹孤城看向小荼的眼神明显不同,那才更像人看人的眼神。
或者说妖看妖的眼神。
李从文也从舱室里走出,难得一脸严肃。
杨小央才发现他严肃地时候更英俊非凡,更像人的英俊,“人和妖也能生孩子?”
蒹孤城的白衫被雨水打湿,紧贴在了身上。
他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笑,扬着头颅,斜睨着李从文,“嗷,很难生出来的哦。”
李从文一拱手,“蒹兄可还有认识的妖?本公子也想和妖生个孩子。”
“嗷?”蒹孤城一愣,收敛了笑容,又复而大笑,笑得真诚,笑得不再让人生厌。
他很无礼地伸出他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指,“有意思,我喜欢你。”
杨小央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很不适了,因为他的脸和手一样,有些过于白了。
“所以蒹兄到底有何事?”杨小央不得不打断,他害怕李从文又说些奇怪的话。
蒹孤城的脸明明没动,却又变成了让人生厌的笑脸。
他看向杨小央,“嗷,我就是来找小荼聊聊的,你们不用管我。”
正在杨小央犹豫是该让他们站在这淋雨,还是请进船舱时,小荼发话了:“哦,那蒹哥哥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李从文很自然地走了进去,杨小央却暗暗运转了灵气防备着蒹孤城。
在两人擦身而过时,蒹孤城一顿,眼睛依旧目视前方,冷冷地说了句:“我不喜欢你。”
舱室并不算小,但是放了两个木桶和许多杂物后,再坐下五个人就稍稍显得有些拥挤了。
蒹孤城坐在了靠外的角落里,打量了一下老陈和鞠夜阑,又扬起了怪异的微笑,“嗷,老头子你好像有点厉害,至于那个小姑娘你是不是快死了?”
老陈笑着拱了拱手,而鞠夜阑的脸色则更苍白了,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听到了蒹孤城之前说的话,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眼神太过吓人。
那根本不是看同类的眼神。
直到杨小央坐在他旁边才感觉稍微好些。
众人刚刚坐下,蒹孤城鼻子轻轻一嗅,便起身走了出去,“嗷,我不喜欢你们。我去外面了,会一直跟着你们的。”随后他消瘦的身形就消失在了雨幕中,没入了岸边的林间。
.......
蒹孤城这一走就是好几天,杨小央想要是那个怪人不要再出现就好了。
“小羊小羊,我不想吃鱼了,我要吃别的。”小荼甩着辫子抱怨道,鞠夜阑也在边上点头。
杨小央叹息一声,一连吃了好几天鱼,就连他这种不太在乎吃食的人也有些受不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别的东西吃。
“嗷,小荼你想不想吃野猪,我去给你带过来?”蒹孤城的声音远远传来。
杨小央不知道为什么蒹孤城耳朵那么好使,一听到小荼的抱怨就出现了。
小荼从没吃过野猪,很是感兴趣,连连点头。
......
蒹孤城轻轻走到一颗大树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向前看去,见一个小土坡上正有四只野猪趴在那晒太阳。
一阵微风吹来。
蒹孤城椭圆形的瞳孔一缩,弓起背,脚掌弯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猛然冲出,势如破竹,而发出的声音却还不及微风吹拂。
他的气势与观察时的谨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