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翘起兰花指。
九千岁将淡灰色长袍解下,丢在汤郑的头上,“吵,出去。”
“千岁,这天怎么一下黑了。”汤郑七手八脚将头顶上的衣衫拿了下来,“我就说嘛,天怎么一下…”
“再多一句,我定让人缝了你的嘴。”
顿时汤郑嘬起嘴,不敢再多言,转出了屋子。
前脚塔出门,后脚还未跟上,汤郑回头望去,“千岁,要不要给您做些吃的?”
靳渊弹指一挥间,汤郑的额头上多出一个包,汤郑哎呦着退出了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而后靳渊平躺床榻之上,双手环胸渐渐睡去。
“管家您这是怎了?”平日里抱腿的小厮上前关切。
“能怎么,咱千岁赏的。”汤郑不敢触碰额头上的那个包,不碰都疼的慌,这若一碰还了得。
暮色降临,靳渊才休息片刻吵醒了过来。
“来人。”
一直候在门旁的汤郑站于门口,“千岁您醒了,有何事吩咐?”
“准备浴汤。”
“得嘞,您稍等片刻。”
“话多。”扶了扶微痛的额头,这个汤郑还真是话多,若不是他在他记事之时就一直跟随在身旁,靳渊就将他赶出去了。
一炷香之久,汤郑带着小厮将浴池里倒满水,里面放了许多的栀子花瓣。
“千岁,千岁,浴汤已经准备好了,我来伺候您更衣。”汤郑很是殷勤的上前。
“我一人便可,没事不准进来。”靳渊褪去身上的衣衫,古铜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走入浴汤之中,浴池中升腾起热气将整间屋子弄的腾雾漫漫,犹如仙境。
栀子花的芳香随着热气四散周围。
“真会享受。”先皇尘寰从翠玉屏风的后面走出来。
“看了我如此之久才出来,怎么,馋我的身子?”靳渊难得开玩笑的说。
浴池旁尘寰走上前将身上的衣服褪去,走进浴池之中,与靳渊面对面,“若不是你我相处如兄弟,他人听了,定会觉得你我关系匪浅。”
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那胖丫头没事了?这么快就回来。”尘寰问起。
慵懒的看向尘寰,“她好不好与我何干?”
“你又忘了我的话。”尘寰撇了撇嘴。
两人随时相差无几的年纪,但这个靳渊看起来却比他年轻许多。
若不是当年迫不得已,才做了帝王之位,怎会被禁锢在皇宫之中,每日醒来便是处理朝中事务。
哪里像这靳渊一样做王爷做的潇洒自在。
之后相安无事多年,然而觊觎皇位之人大有人在。
手足相残之事还少吗,甚至连他的儿子都不顾及亲情血缘。
若不是那日碰巧,靳渊来宫里与他叙旧,设计将他救走,恐怕他这条命早就不在了。现如今又怎能在此和靳渊谈笑风生。
当时靳渊找了一具体型相似的死尸代替他,蒙混过关,让众人以为他在那场争位大战中丧命。
现在只能藏于靳渊府中,倒也有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还能与好友把酒言欢。
“我何时记得过。”靳渊缓缓闭上眸子,两只胳膊向后撑在台子之上。
“你们可是有婚约的。”尘寰笑看靳渊,眼里满是戏谑。
靳渊面无神情看向尘寰,“你已不再是在位之人,我若想毁了这婚事,也是简单。”
“好歹尊重一下我的谕旨吧。”尘寰抓了抓头发。
“我若是不呢。”
“成,我这条命是你的,你想如何就如何。”
靳渊勾唇浅笑,良久,靳渊问及,“不过一年半载,朝中变化过大,不知你有何感想,就没想过大义灭亲?”
对于靳渊说的话,尘寰不是没有想过,但这种打打杀杀手足相残的日子,尘寰已是厌倦。
本就对那皇位没半点心思,若非情非得已,尘寰也不会在那之上。
对于改朝换代的王朝,尘寰只能祝愿其自求多福了,自己却不想掺合进去。
至于是兴是衰就看造化了。
见尘寰久久未语,靳渊拿过池边玉酒给尘寰一杯,“怎么不答。”
“你明知我没那心思,争它如何,倒不如像这时自在逍遥。”尘寰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早已知道尘寰心思的靳渊淡漠一笑,对于那皇位,未曾拥有的人总想坐上去看看。
然而坐上之后的人无非两种,一种也是像尘寰这样,皇位就是杀戮,每日将头顶在刀尖之上,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