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自傲的苏蓁,垂眸咬紧了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再加上了尘的下落,可够?”
“你说呢?”
“除了锦宣,别的都可以给你。”
“你就这般中意他?”
苏蓁缓缓抬头,树下阴影却笼罩不住她阴郁的神情,“比起你当年杀我至亲,折我双腿,断我经脉,碎我元珠,他自然极好。”
苏蓁蓦然提及往事,褚墨宣面上笑意渐渐消失,“既然如此,为何还留着我赠你的锦宣?”
“它本就属于我!”
“呵!属于你?却不肯认你为主?”
带着嘲讽的声音犹如针刺入耳,忍住不快,说道,“既然你不愿,告辞。”
说罢,她直接转身离开,还没走两步,身后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双脚和腰身仿佛被数条无形的触手牵引,不得动弹。
苏蓁冷笑,没有回头。
“你还欠本尊一个解释。”
褚墨宣声音刚落,身后风声呼啸而至,随即,她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同时,她身上的束缚也随之消失。
在她瞧不见的角度,褚墨宣眸光幽深,心中深深叹息。
“过往的大多记忆,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却偏偏记得他对她的不好,记得同了尘和姜温四处历练,记得她因他而死。
可该记得的,却全然忘了。
“想要本尊帮你不是不可,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锦宣,我只要你......”
褚墨宣话才说一半,苏蓁直接打断,“不可能。”
“只要你答应两件事。”
“说。”
“解开遗之封印。”
“不可......嗯?你说什么?解开什么?”
苏蓁脱口而出的‘不可能’止住,脑袋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遗之封印。”褚墨宣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就是从那个精魄里钻出来的?再者说,封印不早就解了?不然窦章打哪儿来的?”
“我所说的,是遗之封印,不是精魄封印。”
苏蓁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开,索性也就放弃了,回头道,“一切都是你们说给我听的,我只是听过关于遗的传说而已。封印?我要有那么大能耐,也不会受制于你。”
“你真不记得了?”
“只记得大概,有些模糊不清,我好像曾在一本残卷上见过记载。”
“那张卷轴,也是我赠你的。”
不知不觉间,褚墨宣改了自称。
苏蓁抿唇,正色道,“褚墨宣,将你我之间的仇恨和矛盾搁置一旁,咱们就事论事。首先,我并不仇恨歧视妖族。其次,我无法肯定遗究竟是妖兽,亦或不可控的凶兽?说起来,你们凭何认定是我封印了精魄?就因我的血能解开?”
“嗯。”
“不可能,我不记得的事,我不可能承认与我相关,况且,你家窦章对我......对锦轻弦的厌恶,只怕已经深入骨髓。说不准,就是他胡说八道,想要借你的手杀了我。”
苏蓁语气笃定,但话间却是在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
明知对褚墨宣无用,但她依然说了。
“第二件事,把时欢晷交出来。”
时欢晷?
苏蓁愣住,“你要利用时欢晷回到当年救你的族人?”
褚墨宣抿紧唇瓣,只是直直的望着她。
苏蓁屏住呼吸,“你摆明了是在为难我。”
“为你曾经犯下的过错负责,何以叫为难?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让人和妖二族互相接纳?”
苏蓁突然脑中一阵剧痛,眼前不断地闪过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单手捂着太阳穴,倒吸一口凉气,“我当年带人剿灭你的族人,仅是因为你对我的伤害?是不是还有其他缘故?”
褚墨宣呼吸猛地一滞,忽然松开了她,“只要找到了尘,所有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苏蓁默然,半晌后说道,“褚墨宣,从没想过,你我居然还能再心平气和的交谈。压在我们身上的,从不是一座又一座的山,而是我们对彼此的成见,是来自众说纷纭的流言蜚语。”
“......”
是啊,他们对彼此的仇恨早就该被深深埋藏心底,可当怒气划过,心反倒平静了。
她极擅隐忍,从不会无理取闹,就像如今,即使对面站着的人与她之间拥有血海深仇,但她依然能笑谈合作。
曾几何时,正是她眸中的这份顽强坚毅和心如磐石打动了他。
可也因此,更令他想捏碎她时而想着为了天下人为舍身取义的骄傲。
“好了,咱两加起来都快我可以帮你找回时欢晷,但时欢晷的主人已经故去,即便我能找到,但它肯不肯为你所用,就要看你自己本事了。”
“......”
褚墨宣垂眸轻笑,故去?明明是她把人给藏了起来,连带着令时欢晷下落不明,可她却还要在他跟前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神情。
“至于什么封印?我根本不记得,也许,你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