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离慌乱的紧紧抱住乐殊,泪珠穿透他的身体,滴落在地。
乐殊抬手欲帮她拭去泪水,他的手同样直接穿过她的面颊,他转身望向姜温,对其传音道,‘别忘记你的承诺。’
姜温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无论是梦境内,亦或梦境外,姒离皆眼睁睁看着乐殊自杀赴死却无力挽回。
‘姜温!姜温!你骗我!你又欺骗于我!’
姒离于梦境中疯狂怒吼,现实中的她亦好不到哪里去,浑身颤抖,汗水将发丝和衣衫完全浸湿。
梦中,姒离心灰意冷,当众拔剑自刎,后来后来她再次醒来时,便是身处这幽谷中。
本以为一切将要开始,她已想好和乐殊一同游历人间,谁知却悄无声息的结束。
而她,竟然忘了一切,忘了那个陪她历经生死的乐殊!甚至与仇人同住一屋檐下,安然惬意。
姜温他怎能如此!装作若无其事!仿若一切从未发生!
姒离于梦中将这一切记得刻骨铭心,可她再次醒来时,又将过往一切再次遗忘
当她踏出房门,来到堂屋时,姜温已经备好了饭菜,见她进门,笑着关切的问道。
“阿离,你脸色不太好,昨夜没睡好?”
“我记不清了,连续几日亦是如此,我总觉得我遗忘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姜温舀粥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就多吃些,或许能想起。”
“好。”
姒离看向桌上姜温备好的竹筒泉水,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抵触。
她浅尝一口粥,脸色有些难看。
“阿离,有何不对?”
“咳咳!好咸!”
姜温急忙再为她舀了些汤,然而姒离喝下过后,小脸更加皱成了一团。
“很难吃吗?”
姒离摇头,再次将泉水喝下,这才觉得好些了。
“你今日可是把盐和糖放混了?”
“或许吧,别吃了,我重新做。”
“不必了,又没有毒,我吃得下。”
姒离将粥碗从他手上夺回,快速吃光。
“好了,我要接着去巡山了,没准儿还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把殊殊给捡回来。”
“嗯。”
等姒离走后,姜温面不改色将所有菜吃完,看着姒离刚坐的位置愁眉不展。
接下来几日皆是如此,姜温所做的菜总是难吃到了极点,甚至偶尔还会磕碰跌倒,有时在他背后说话,也不知他是在走神还是怎样,竟浑然不觉。
好在又过了几日,姜温总算恢复了正常。
某日午后,姒离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许是跟姜温在一起久了,她已习惯了人族三餐。
惬意的靠在木椅上享受午后暖阳,手上芦苇叶编织的扇子轻轻扇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阿离...阿离”
睡梦中,她听见了乐殊的呼唤声。
不同以往,这次她的视线中并非白茫茫一片,不远处赫然放着一尊巨大玉石,与姜闻院中的那座大小差不多。
只不过,她清晰的瞧见了乐殊被束缚于玉石当中。
每夜轮回噩梦的记忆悉数回归脑中,重新上演,姒离各种情绪爆发后,一切重归寂然。
与此同时,姒离从梦中惊醒,唤了几声‘姜温’,可他未曾现身。
姒离转身走向那尊玉石,不同以往,她这次并未受到任何阻碍,直接触碰到了它,触感温凉。许是她未完全清醒,梦魇仍在作祟,她竟还能听到乐殊在呼唤她。
“阿离,你在做什么?那里危险,快些让开!”
姜温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姜温,我找寻了他这么久,谁知他竟在我眼皮子底下。”
姒离背对他,低垂着头,声音哽咽,夹杂着隐忍和委屈。
姜温心如明镜,知晓他最不愿见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忘记人间发生的一切,和伤我最深的人朝夕相处。”
姜温欲言又止,“阿离,我”
“难怪你对我的身份无动于衷,难怪你会一直告诫我莫要再向他人提及身份,难怪你一直说没必要寻找殊殊!是你!都是你!是你带人逼死了殊殊!你明知他是被乐沙制成了傀儡,才会为祸人间,你为何要逼死他啊?!”
姒离心如刀绞,泪水如断线珍珠顺着脸颊滑下,回过身面朝姜温时,又强颜欢笑,“怪我,都怪我,若非我识人不清,殊殊又怎会死!”
“错了就是错了,不分缘由,不问过往。”
姜温平日里的温和褪去,翩然负手而立,气势骤然转变。
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对姒离细心呵护的姜公子,而是维护三界平衡的冰种玉髓之灵,姜温!
姒离冷笑,转身欲拍碎玉石,幸好姜温及时出声制止。
“慢着!阿离,你别冲动!”
“姜温,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这人间,不适合我,我会带着乐殊回黄泉。我与你,自此再无瓜葛。”
“我早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