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昇蹲守在远处房檐上,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苏蓁是真醉还是假醉......
若是装的还好,这要是真的,估计他耳根子又甭想清净了。
就在末昇还在纠结是否要唤醒苏蓁时,只见商誉辰右手凝气,实质化的内力顺着苏蓁后背穴位涌入四肢百骸,一股白色雾气从她体内徐徐飘出。
片刻后,苏蓁悠悠转醒,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抬手时不小心扯落自己的发带,满头青丝倾泻而下。
商誉辰薄唇张启,眼中惊艳毫不掩饰,除她之外,仿佛周遭一切霎时都黯然失色。
“咦?太子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蓁酒劲儿过去,蓦然发现他们二人距离甚近,仔细回想,貌似是她强行搂着人家胳膊不撒手......
太丢人了叭!
苏蓁尴尬的别过头,感知到末昇方向,狠狠瞪了他一眼。
末昇假装没看见,她天么天的干蠢事儿,他哪能拦得住?
苏蓁朝旁边挪了挪,罢了,反正在太子眼里他们都是男子,太过矫情反倒显得她心虚。
极其自然的松手再尬笑起身,“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既然约好,岂有不来之理?”
苏蓁干笑两声,“那东篱君如何了?”
“我昨夜将他救走后,至今未曾清醒。”
商誉辰别过头,不让自己再看到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容颜。
哪有男儿生的如苏蓁这般勾人......
苏蓁没看见商誉辰别扭的样子,低头时看着手上发带,才恍然发觉青丝散落。
十指插入发间,拢起青丝,迅速束好发带,再转身飞回树上取下几坛桃花酿,对商誉辰说道,“走吧,带我去见他。”
“你还要再接着喝?”
苏蓁嬉皮笑脸道,“太子殿下放心,我不撒酒疯。”
商誉辰倒不是担心这个,一想起她醉酒时的模样,忽然起了私心,不想再让其他人瞧见。
苏蓁小脸倏地在他眼前放大,商誉辰下意识扭头,后脑勺却直接撞上了树干,捂着头闷声了一声。
“殿下,你没事吧?”
苏蓁笑容凝固,立即弯腰将他扶起。同时心中腹诽,这太子白日里还挺正常,一到夜间怎么傻乎乎的......顿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殿下,我听说你和东篱君之间,好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事是真是假呀?”
商誉辰微微诧异,低头浅笑,对她认真的解释道,“坊间流言,岂能尽信?我与顾姜,是为知己,亦是生死之交。”
她闻言掩唇,晶亮璀璨的眼眸中盛满笑意,月之光华挥洒在她身上。他再次细细端详着她,蓦然间失了神,心中奇异的悸动感顷刻爆发。
苏蓁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好啦,我们快走吧,明日要早些起来去看看子晔。”
“好。”
随后,二人一同离开了太傅府,末昇想了想,生怕苏蓁唠叨,并没有跟上,径自回了房中睡大觉。
......
京都城此刻尚未宵禁,闹市中仍有百姓游玩。
苏蓁和商誉辰踏着酒肆茶楼等各家铺子的房檐,避开四处巡逻的禁军,甩掉想要借跟踪他们寻找顾昀舒下落的勤王府手下。
出了城门后,骑上商誉辰早已备好的骏马,策马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一路上仅他们两人,未有宫中侍从尾随跟从,商誉辰偶尔看向苏蓁,心中没来由的畅快。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江边。
遥遥望去,可见凉亭中隐有几点零星光亮,为他们指引方向。
江边宁静安谧,残月高悬。微风拂过江面,东流江水涟涟,清波衬着银白月光,时而聚拢,时而飘散。
近至凉亭后,他们将两匹马栓在岸边树旁。
苏蓁打量着岸边那些看似打渔,实则却在时刻警惕查探四周的渔夫,扭头对商誉辰笑了笑,“原来殿下你把东篱君藏在了江上。”
“前夜分别时,顾姜特意叮嘱过我,他有朝一日身死,望我将他的尸身归入江川。”商誉辰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说曾答应过一人陪她去看黄泉花海,可这承诺始终没能实现。他还说等他死时必定会生魂尽散,无法入黄泉。但江水尽头与黄泉冥河相连......他想借此弥补遗憾。”
苏蓁叹息,情之无可奈何,道万句悔之晚矣,倒不如初见时珍惜。
二人登上岸边的一艘乌篷船,满面胡须的船夫坐在后梢,腋下夹着划楫,脚踏桨柄末端,一前一后收缩使力,击水推动船划行。
轻便的乌篷船在江上划行速度很快,约莫一炷香左右后,他们在江面上瞧见了一艘画舫船。
较之大小,他们所坐的乌篷船像是沧海一粟。
画舫船有三层高度,目测以坚固耐用闻名的铁力木制成。船头设有檐角翘起的八角凉亭,柱上祥云浮雕栩栩如生,层层叠叠错落有致。船身弧形优美,木质雕花栏杆和花窗淡雅不失华贵。
船上悬挂了数十盏红色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