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想不通啊!皇后之位有那么重要吗?皇帝舅舅和皇后娘娘他们看似相敬如宾,却是貌合神离,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快乐!”
“你想要自由,人家却想束缚于牢笼之中。人各有志,强求又有什么用?”
见他不吭声,苏蓁假装无意间踢了踢脚边石块,露出了下方一株冒着点点萤光的墨绿色植株。其叶细长,三四寸左右,跟周围的并无不同,只是它明显孕育出了灵气。
苏蓁轻轻‘咦’了一声,将糕点塞至他手中,再拍落手心中的糕点碎屑,指着那株灵草说道,“快看,忘川草!”
“什么草?你瞎编的吧!”深谙苏蓁本性的喻子晔一脸狐疑的盯着她。
忘川......他送给御卿晚的那枚莲花玉石当年也取名为忘川。
苏蓁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传说忘川草是孟婆离开黄泉,遗留在人间的种子。据说若有缘人遇见,许愿的话一定会实现。”
“好了,你不用忽悠我,我没事。”
“真的!我骗你作甚?只不过你的愿望达成后,它会向你索要代价。”
“什么代价?”
“我也不知道,反正忘川草通灵性,但它索要的代价人们往往无法承受。”
见她不像是在撒谎,喻子晔半信半疑的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向它许愿?”
“给它一滴你的血。”
“好。”
喻子晔望着那株忘川草,咬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在忘川草上,墨绿色很快蜕变为鲜红色,直至蔓延根茎,磅礴的灵力迸发而出,刺目的光芒让他下意识捂住眼睛。
待光芒褪去,缥缈的稚嫩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有缘人,你想要什么?”
喻子晔看着苏蓁唇边的清浅笑意,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当他再次睁眼时,忘川草快速枯萎,化作黄色齑粉消散于他们视线当中。
苏蓁笑问道,“你许了什么愿啊?”
“我希望......人间海晏河清,洛祁国泰民安。”
她轻挑眉头,摆明了不信他。
“阿宁?”
“嗯?”
“还记得那日在太傅府时,你嫌我被情迷了眼,骂我愚,说我是鱼塘霸主。”
看着他眼中隐有泪光,苏蓁不禁笑了,“怎么着?还生气呐?那不然世子爷,我立着不动,给你揍两拳出出气?”
“那倒不至于,就觉得你骂的挺对。”
听他语气,苏蓁觉得不对劲了,“你怎么奇奇怪怪的?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阿宁,诀别莫问归期,若能平安归来,必与君彻夜共饮。”喻子晔双手交叉握起,低垂着头轻声对她说道。
“不是,你在说什么啊?!”
苏蓁蓦然间眼前晕眩,她立刻反应过来,震惊的看向手中剩余的藕粉桂花糕。
喻子晔这个小犊子居然敢给她下药!为了让她没有防备还自己也吃了一口!
“阿宁,保重。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可不想回来时,你坟头的草已经一丈高。”
迷药的分量不少,且是喻子晔专门针对她而下。晕眩感越来越重,她的意识愈发模糊,本想施展灵力破除迷药药效,可她最终选择了放弃。
当苏蓁醒来时,喻子晔已经不见了踪迹,她身上唯留一件火红色外袍,替她驱散彻夜寒意。
趁着天还未亮,她回了太傅府,却发现临安侯府的人已经来了。
原来喻子晔连夜离开了京都,仅留下一封信,信中未提及御卿晚半字,只是对临安候和瑾言郡主表明歉意,却没有道明要去何方。
少年只知红尘好,迷途星光路遥遥。许是为了鸿鹄之志,许是为了儿女情长,许是为了那股不肯服输的傲气和倔强。他终是抛却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独自踏上了那条坎坷的漫漫长路。
望汝驰骋沙场,鲜衣怒马儿郎。
待汝凯旋而归,享尽万里荣光。
愿汝洗尽铅华,归来仍是少年。
念汝平安喜乐,演绎岁月长歌。
子晔,一路顺风,保重!
......
苏蓁翻墙返回锦瑟轩后,将喻子晔的外袍和萧楚泓赠她的木盒一起包好藏入柜中。
洗漱过后,她站在木质衣架前良久。司尉府衙送来的少卿服饰如蝴蝶双翅一样挂起,朝中官服大多都是由云锦中的妆花罗、妆花纱和妆花绢制成,而百户以下,则为锦绣锻料。
她抬手抚摸着精美的鹭鸶纹样,耳边好像充斥着无数种声音,将她的思绪来回拉扯,复杂的情绪在她胸腔中来回激荡。
解开腰间玉带,褪去月白色外袍,扯落衣架上青色鹭鸶袍,衣袂破空声在空荡荡的卧房内异常响亮。利落的将外袍穿好,腰系鸾带,换上官靴。抬手扯落发带,发丝散落,唇边笑容漫不经心。
抬手将颈后发丝散开,坐至镜前,秀眉描浓,执起木梳将发丝盘起,以网巾束发,佩戴纱罗所制的青黑色幞头帽。
打开桌上木盒,里面放置着一块牙牌。此为象牙所制,为辨识身份之用。八棱形,刻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