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间,也不知究竟沉睡了多久,苏蓁在梦中不断轮回看见自己前生被雷劈死的那一幕,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遭受着一遍又一遍的雷劫之力,让她痛不欲生。
“死狐狸!我一定要把你油炸一万遍!”
苏蓁大吼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因还未从梦境中完全脱离,面上滔天杀意和怒气,直接落入不远处男子眼中。
几息后,苏蓁终于缓过神来,看着头顶陌生的黑色床幔和锦被,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问道,“末昇,这是哪儿啊!”
“我的卧房。”
听闻这道声音,苏蓁动作顿住,僵硬的别过头,发现这儿还真不是她的锦瑟轩。
房间内光线稍暗,右方的紫檀木架上摆满了兵书。左前方墙面上为朱红色镂空窗,下面矮长桌案上,铺着上好的锦缎,案上除了文房四宝外,还有先前在萧楚泓马车内瞥见的那尊黑玉石佛像。
萧楚泓端坐在桌案后的蒲团上翻阅兵书,从苏蓁的角度看去,察觉到他收起了白日里通身冷冽的气息。晕黄的烛光反衬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透着一丝柔和之意,好似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萧将军?这儿是将军府?!是你救了我?”
“嗯。”
萧楚泓轻淡的语气,让苏蓁有再多的疑惑,也不知从何问起。
她搔头微微一笑,酥甜入骨。
萧楚泓看着她干净的笑容,倏而又想起先前在那处宅院中所见,那个心狠手辣的苏蓁。
“额...萧将军,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掀开锦被,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中衣,愣了愣,不敢置信的问道,“嗯?我衣服呢?!”
“脏,烧了。”
简单的三个字,苏蓁如遭雷劈,“什么?烧了?!我...我...你......我的衣服,这个......那个......”
见她茫然无措,说话磕巴,萧楚泓忍住笑意,“我只是脱了你的外袍罢了,本想帮你换药,不过你在睡梦中拳打脚踢,我只好就此作罢。”
苏蓁心中巨石落下,绛唇轻抿,嫣如丹果,“话说,萧将军,怎么会是你救了我呢?”
“先前从霁月坊回来的路上,听说有人遇上了刺客,我盲猜应该是你出了事......”萧楚泓话间停顿,“没想到,今夜没听到霁月坊姑娘的小曲儿,蓁蓁你却让本将军看了一出好戏。”
苏蓁因心虚耳朵有些发烫,于是决定先发制人,理直气壮道,“你既然一直在,居然不出手救我们!”
萧楚泓将兵书放在桌上,从轮椅上站起,朝着苏蓁缓缓走来。
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苏蓁表情变得凝重,警惕的看着他,藏在袖中的手已经做好攻击准备。
萧楚泓忽然俯下身,双手支撑床榻,将苏蓁半圈进怀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含着讥诮,温润略带调侃的声音划过她耳畔。
“若我出手,岂非不能亲眼看见咱们苏大公子真正的实力?”
苏蓁耳根发烫,不自在的身体往下靠了靠,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些道士法术高强,但你却能凭一己之力,将他们全部杀死,看来我仍是小瞧了你。”
“将军不是早知我懂得玄黄之术?只是我并未说明是略知皮毛,亦或法术精湛。”
萧楚泓轻笑,不予置否,“先前霁月坊内,蓁蓁你不是唤我越哥?为何如今私下无人,又生疏了呢?你故意抹黑本将军名声,又该不该罚?”
苏蓁干笑两声,“呃...那个......先前只是想跟将军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
萧楚泓眼睛微微眯起,充满了危险意味。
“是啊是啊!我嘴贱,您别跟我较真儿。您看这也不早了,我先行回府,改日再答谢您的救命之恩。”
苏蓁眼神飘忽不定,想要从萧楚泓臂弯下钻出去,却被他拽住了手腕儿。
“将军,怎么了?您还有何吩咐啊?”她谄媚一笑。
“夜间凉。”
萧楚泓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因二人体型差异较大,这外袍直接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住,身上寒意也驱散了不少。
苏蓁心里一暖,垂下头,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一直在暗中帮我啊?”
“当年若非你赠药,我也不会有今日。”
话虽如此,但萧楚泓心中怎么想,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
“我以为你这次回来,会大张旗鼓的替萧元帅洗脱污名。当年那些人对于他的战绩充耳不闻,甚至竭力散播流言辱骂于他。他们应该得到该有的惩罚,为自己的一言一行付出代价。”
萧楚泓闻言,看似风轻云淡的笑了,很苦涩,很无奈,很疲倦,唯独没有怒意。像是早已将自己的心千锤百炼一万遍,打磨至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我从未远离过尘嚣,一直都身处漩涡当中。他们根本不在意真相如何,只是单纯的想要我死而已。”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