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泓笑着目送她出门,在她拐弯的刹那,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右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来人!”
“小的在。”一名小厮匆忙入内,俯身行礼,“将军,您有何吩咐?”
“膳食准备的如何了?”
“回将军,一切妥当,按您吩咐,都是苏公子爱吃的菜。”
“嗯,传信给黎九,下令尽快将老东西抓回来!要活的!”
“是!”
“先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小厮出去后,不忘将房门带上。
萧楚泓在床上盘膝而坐,调整内息,强行压制药效,然疼痛感并未减轻,甚至愈演愈烈。
......
话说另一头,苏蓁离开萧楚泓的卧房后,在另一名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隔壁房中。
他的态度甚是恭敬,但小眼神总是时不时瞟向苏蓁。
她懒得解释,更解释不清萧楚泓今日究竟吃错了什么药,一个劲儿将她朝沟里带。
推开房门后,顿时被屋里的布置摆设惊讶到,这里面的一切竟然跟她锦瑟轩里面的摆设精确到一模一样!
“公子,这间房您可还满意?”
“满意!”苏蓁磨了磨牙,萧楚泓该不会趁她不在,曾多次潜入她房间?否则岂会如此相像!“这厢房装的极好,想必萧将军应该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回公子,前几日将军在未回京都前送来了图纸,命我们按照图纸上的改装厢房。”
“噢!原来如此啊!!!”
苏蓁压抑怒气,熟门熟路了进了内室,小厮从衣柜中取出一套黑色衣饰,放至在托盘上,“公子,这是干净衣物,小的先行告退。”
“嗯,有劳了。”
“公子客气。”
苏蓁望着屏风后热气蒸腾的浴桶,站在原地微动,听到房门掩上的声音,动作利落的将门窗全检查了一遍,才开始宽衣解带。
将染血的囚服扔在地上,身着破烂中衣朝着屏风后走去,一件件衣物被随手抛在了屏风架上。未着寸缕,赤足踏进了木质浴桶中。
屏风后雾气氤氲,升腾弥漫,朦朦胧胧的身影映照在屏风面上,房中只余苏蓁抬手撩拨水时的声响。
约莫两盏茶后,苏蓁将身上所有血渍都清洗干净,趴在浴桶边缘,阖着眼睛若有所思。
脑海中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全部过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褚墨宣和萧楚泓那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上,搅得她心烦意乱。
还有婧尧公主,她虽然一直被养在皇后名下,但是对太子和勤王一视同仁,并未因朝廷中的党外之争,而对她的两个哥哥其中之一有所偏颇。
苏蓁和太子商誉辰之间,实则比她和萧楚泓的‘萍水相逢’更淡薄,他们没有利益关联,唯一的敌人,仅是勤王以及他背后的左相。
可商誉辰向来敬重苏庭邺,他定会极力劝阻,想要保她性命。但婧尧公主却是铁了心要杀了她给哑奴报仇,二者之间产生矛盾,甚至发生争执,都是在所难免。
若苏蓁无法查清真相自证清白,她不难想象之后局面定会变得不可控。
环禺山......环禺山......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去那里,可这天下之大,终归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更甚至,她不敢去想外面关于她和萧楚泓的流言,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其实,也还好她无法得知,那些恶意造谣和没来由的中伤诋毁,何止是触目惊心,恶毒程度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不止是太傅府和将军府因‘苏蓁杀人’之事被波及,凡是与他们交好之人,皆受到了牵连......
屏风内,哗啦的水声打破了寂静,苏蓁将水渍擦干,裹好束胸布,快速换上干净的中衣,在抖开外袍时,不由得愣住了。
仔细辨别料子和花样,这好像是前几年的样式,稍微纠结后,她没有多想,将那件黑色长袍套在了身上。尽管努力收裤脚、挽袖口且勒紧腰带,但这衣服穿她身上,着实太宽了。
坐在妆镜前的蒲团上,湿漉漉的发丝尚在淌水,将其拢到身前仔细擦拭,轻嗅发间清新淡雅的‘无患子’香气,心神宁静。待擦干后,再以发带简单束起。
看着屋中熟悉的摆设,她起身走到镂空雕花木窗前,展开双臂将窗户推开,抬头即可见星辰漫天。
小厮听到声响后,朝这边望了过来,霎时被惊艳到。先前苏蓁身上脏兮兮的,又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如今洗漱过后露出了原本的容貌,瞬间能理解将军为何对此人如此上心。
“苏公子?”
“嗯。”
“您若收拾妥当了,请随小的来。”
“好,有劳。”
苏蓁懒得走正门,将锦宣塞进前襟中,扒住窗沿翻出。
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的迈步走向隔壁,在她推门的刹那,小厮出声说道,“公子,将军不在里面,他让您先稍后片刻。”
“好。”
身后的门半开着,她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