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女仆装,聂初简被带到餐厅。
远远就看到大约可以排坐二十人的巨型餐桌前,一个小小的身影孤独地坐在主坐一侧,身边有几个同样穿着仆人装的佣人正在上菜。
那些菜肴极其摆盘极其精致,每一碟都不重样。
而坐在餐桌前的小家伙却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他手里拿着的刀叉正在把碟子里的顶级三文鱼挑来挑去,浅淡的眉紧蹙,就是不想往嘴里送。
站在一旁边的厨师掂起脚尖来看了看,一脸内疚。
现在我该怎么做?
聂初简扫大家一眼,很显然没有人告诉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想留住这份工作,只能靠自己去悟。
或许,她可以先帮小家伙布菜。
小家伙挑三文鱼的动作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大概是身边还不停的有人上菜,他突然发脾气顺手一扫,将面前的精致碟子扫得飞出去。
聂初简眼明手快,一个漂亮的屈膝动作稳稳地接住碟子。
“凌啸云。”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隔着前厅和餐厅的屏风后响起,一字一句,带着沉沉的阴霾之气,屏风后闪过挺拨高大的身影。
紧接着,对方出现了!
男人的出现就好像给整个餐厅里带来一场寒流低压,所有佣人和厨师立刻个个露出啜若寒蝉的样子,大家都垂着眼,不敢看来人。
在这一瞬间聂初简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有那么一瞬间凝固。
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用绝色一词也不足于形容他的好看,可是除了好看之外,更让她一阵头皮发麻的是对方的强大气场。
她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煞恶罗。
把手里的碟子轻轻放到小家伙面前,她连忙低着头,退到一边。
凌司南迈着长腿走到主位坐下。
在衣领上别上雪白餐巾,他不允许自己身上有哪怕是一点的汤汁。
拿起刀叉,视线淡凉地命令小家伙:“吃饭。”
似乎迫于压力,小家伙只好再度拿起刀叉。
刚才摔碟子没有成功,他现在更没有味口了。
勉勉强强地切了一点点三文鱼,但也不放进嘴里。
突然回头叫了声:“简简。”
聂初简后背一凉:“……”
她琢磨着这个城堡里能用命令的语气跟小家伙讲话的,大概也只有他爹凌司南了,可是看这父子两吃饭,那种冰冷的感觉,似乎连餐桌上的菜肴都变得淡而无味。
而且这个时候她是很希望小宝把自己当成空气的。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聂初简硬着头皮走到小家伙身边,尽力克制着慌乱:“小宝是需要我给你布菜吗?”
“唔!”
聂初简有点慌,她不知道小家伙喜欢吃什么。
算了,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布,先从虾开始……
没想到一连布了几样,小家伙都很给面子的吃了下去。
渐渐,主坐上优雅进食的男人抬起湛黑的眼眸扫向她一眼。
莫名感觉到主坐那儿迸来的冷光,聂初简歇力地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继续。
没想到她才来几个小时,竟然就能让小宝吃下去这么多。
凌司南的眸光微微有几许意味深长。
就连管家和厨师都悄悄地喜不自禁。
如果说睡眠问题是大小少爷的头等大事,那么进食,也是他们身上的第二难题。
父子两胃口都不怎么好,也难怪小少爷到现在还是一副苍白瘦弱的样子。
就当大家都高兴的时候,小家伙突然头一扭,转身跳下餐椅就跑。
聂初秋看到他皱紧了眉头,下意识感觉他可能要吐,连忙追上去。
小家伙果然跑进了一楼的一个洗生间。
等她跑到的时候,他正趴在马桶那儿干呕。
“快,叫医生。”
“小少爷,小少爷!”
凌家的所有人都吓得半死,叫医生的叫医生,进去拍背的拍背。
混乱之中聂初简被挤出了卫生间。
她看到小家伙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不一会由冯德抱着出来,看上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凌司南脸色难看:“抱他回卧室。”
大家又一窝蜂地朝着二楼跑去。
聂初简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凌家豪门里的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她看到凌司南正迈开步伐也要上二楼,他依然还是那样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这算是什么爹啊!
聂初简攥了攥拳头:“凌先生,我看小宝的情况很严重,为什么不带他到医院里去做一个系统的检查呢?”
凌司南蓦地停下脚步。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这是在质疑他吗?
他转过身,冷眸暗了几分:“做好你该做的事。”
其他的,她没有资格管。
“……”
聂初简无语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