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长一本正经地这么说,动作非常从容地走到祭坛前方。期间,灰衣神官将卷起的地毯铺在蓝衣神官前方。
神殿长站在并排的十名蓝衣神官中心。
「那么,先由我示范,你们要看清楚了……祈祷献予诸神!」
神殿长说著,突然用力举高双手,抬起左脚,仰头朝向上方。
「咕呼!」
我摀住自己的嘴巴,死命忍下差点要噗哧笑出来的声音。在这么神圣的仪式上,怎么可以噗哧笑出来。这我当然知道。可是,越是心想不可以笑,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越是强烈,肚子不断抽搐抖动。
……因为,这根本就是固力果的跑○人啊!神殿长居然正经八百地摆出○跑人的姿势耶!为什么是跑跑○?!有必要抬脚吗!年纪都那么大了,单脚站立太危险了吧!
发现神殿长稳如泰山,保持著非常完美的平衡,让我更是想笑。大概莫名其妙地戳中我的笑点了。接下来不管神殿长做什么,我都有自信笑得出来。
明明只是像打太极拳一样慢慢放下手脚而已,我就必须竭力忍笑,神殿长不要这么虐待我的腹肌好吗?
「感谢献予诸神!」
看到神殿长用流畅又优雅至极的动作从跑○人变成跪拜在地,我这次再也隐忍不住地发出了奇怪的呼气声。
「噗呼!」
「梅茵,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我没事……现在还好,还撑得下去。这是神赐给我的考验。」
我摀著嘴巴,把脸趴在膝盖上面,这么回答担心我的路兹。就算向路兹说明是礼拜的动作太好笑了,让我忍不住想笑,他肯定也无法理解是为什么。这股笑意只有知道跑○人是什么的人才会懂。
……这是宗教、这是宗教。大家都很严肃,笑出来就太失礼了。
我想起了以前曾经在打开教室门后,看见同班同学在向阿拉祈祷的场景,努力安抚阵阵抽搐的腹肌。宗教的祈祷方式在他人眼中,本来就很奇妙了。只是这里的姿势碰巧和跑○人很像而已。不可以笑。我「呼──」、「呼──」地平复急促的呼吸,等到可以恢复正常表情的时候才抬起头来,同时神殿长催促我们起立。
「那么所有人都站起来,一起礼拜吧。」
……一起?居然还要一起?饶了我吧!
身边的孩子全都站起来,所以我也跟著起身,但嘴角一直蠕动颤抖,肚子也不停抽动,显现出了要捧腹大笑的前兆。不可以笑、不可以笑──但越是提醒自己,我就越是想笑。
「祈祷献予诸神!」
说完,神殿长摆出跑○人的姿势。
没事的。因为已经是第二次了,冲击小了很多。成功地忍过了这波想笑的冲动后,我确定自己的腹肌获胜了。然而下一秒,蓝衣神官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抬起手脚。
「祈祷献予诸神!」
看到眼前一字排开的十名神官全都不苟言笑,声势惊人地摆出跑○人的姿势,我的腹肌顷刻间宣告败北。不论是手的角度、脚的高度还是无表情的脸孔,十个人全都完美同步,我的腹肌可谓兵败如山倒,再也无法站著,瘫坐在地毯上。
「呜!……呼……咕……」
……肚子好痛!谁来救救我!
我摀著嘴巴拚命忍笑,但眼角还是渗出泪水,嘴角逸出气音。要是可以直接躺下来,拍著地板哈哈大笑,一定很痛快,但就是因为不能这样做,我更是无法抑制地想笑。
「梅茵,你果然身体不舒服吧!」
看到我这么竭力忍耐的样子,路兹担心得保持著跑○人的姿势,跳著单脚往我靠近。路兹的动作无异于给我致命一击,我挣扎地猛拍地板。
「对不……呼咕……我没办法、呼吸……」
「梅茵!你干嘛硬要忍到这种地步?!」
「不、不是的……我、我没事……」
我蹲在地毯上连连挥手,对路兹这么说。一名察觉到异状的灰衣神官便冲上前来:「你们怎么了吗?」
「不好意思,梅茵好像是身体不舒服,突然就倒下来了。她原本身体就很虚弱、容易生病,参加洗礼仪式又太兴奋……」
我的确是很兴奋,但并没有身体不舒服,只是笑得太过头了,不需要惊动神官。
「我、我没事。马上就好了!你们看!」
我慌忙想站起来,但不知道是身体跟不上突如其来的指令,还是笑到缺氧,手臂使不出力气,结果又在路兹和神官面前重新瘫软。
「我就说嘛!你哪里没事了!」
「呜呜,只是小小的失误而已……我真的没事。」
但瘫倒在地上这么说,我所谓的「没事」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吧。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了,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他人也当然会更加倾向相信路兹的说法。
「我送你去疗护室吧。在洗礼仪式结束之前,最好先休息一会儿。」
灰衣神官似乎也觉得不能相信我说的话,抱起瘫坐在地、全身虚软无力的我。
……最终因为腹肌不敌,洗礼仪式中途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