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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奥愣怔着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这个嘛。一般来说,在大陆西部人的脑子里,东部地区就是一片尚未开发的蛮荒之地……而对东部的人而言,西部地区就是一片受到魔术支配的恐怖边境地带。”
“……会有思想这么极端的人存在吗?”克丽奥眉毛皱成了一团儿。
奥芬嘴角上扬,在快要露出苦笑前忍住了。他对疑惑不解的少女说道:“像你这样生活在多多坎达的千金大小姐,当然接触过不少来自王都的近代设备。但是在都市之外的地方,这些情报十分闭塞。如果住在一百年都没有新情报的边境村庄的话,思想肯定就会停留在一百年前的状态。塔夫雷姆市在某种意义上说是西部地区中消息最灵通的城市……即使如此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了解。魔术士也不会经常在东部与西部之间往来。”
“那是为什么?”
“北方是基姆拉克教会,中央是芬里厄森林,南方是玛斯马图利亚——东部和西部都被隔断了。除了海路没有其他路径。相互之间的情报又知之甚少,会有偏见也在所难免。”
马吉克忽然想到了什么,插嘴道:“但是师父是去过东部的吧?”
奥芬看向马吉克,犹豫了一会儿——语气暧昧地说:“嗯……算是吧,只去过一次。不过那个时候又忙又乱的,根本没有闲下来观光的时间。”
“那是怎么回事?”
“我在五年之前,在各种问题宣传的包装下被带去了王都,宫廷魔术士的监视就——”说到这里,他们走回了主路上。
虽然没有经过铺装,不过路面被踩踏得很坚固,很便于行走。可能是为了方便马车行走,道路非常宽阔。
山里的空气和森林的清香洗涤全身。广阔的天空无限高远,云层稀薄地铺展在天上,清风无声地吹荡,只不过……
“咦?”奥芬眨眨眼睛。刚刚来过的山路确实就是这里,应该没有走错。
在路旁边有一段树枝,是从旁边的那棵树上掉下来的。地人就是连同那树枝一起掉下来,后来才演变成了刚才那场闹剧……
“行李……”马吉克也愣愣地说了一句。
扔在道路上的行李。一个从山脚下的街道上便宜买来的旧包。
那个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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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埋在那冰冷的山里。
你的尸骸可不能埋在那里……”
爱丽思·谢司奇像往常一样唱着歌,望着设在大厅中央的立体地图。在没有事的时候,待在这里最好不过了。
“把我的手指交给你。
相信在冰冷皮肤下流淌着温暖的血液……”
“那是什么歌啊。”从背后传来声音。
她没有回头,说:“这不是妈妈以前经常唱的歌吗……难道歌词不对?”
“像这种又是尸体又是血的歌,怎么可能在酒吧里受欢迎呢。真是的,这么大了你还是个傻瓜。”
爱丽思没有回答,静静地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是不服气——而是忧郁地承认了。是啊。自己真是个傻瓜。
一尘不染的围裙,一直是她的骄傲。她坐在大厅最高级的沙发上,手在围裙上抚摸。
地图,当然就是这一带的地形图——是一个用黏土、泥巴和木制品做成的模型,基本把雷吉苯山脉这一带的高地形状做了出来。爱丽思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应该是父亲吧。她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只是她瞎猜的。
她吐出一口气站起来。眼睛深处还停留着轻微的倦怠感。虽然还不至于昏头转向,不过还是感觉一瞬间意识从体内抽离。在这一瞬间,自己的意识比身体站得更高,有一种俯视着自己的错觉。自己的动作如此缓慢,连她本人都受不了。她心里泛起一阵波澜,虽然不指望自己变得有多机敏,不过迟钝只会带来坏处。
这具身体已经二十岁了。没有什么特别——从生下来开始这具身体就陪伴着她,已经过了二十年。她曾对朋友抱怨自己的锁骨太突出,却反而被笑话。大家说,既然这么在意遮起来不就行了。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又何必自寻烦恼呢。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
啊啊,真烦躁。
拖在身后的麻花辫轻轻地敲打后背。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母亲比自己矮一点,白发已经盖过了黑发。爱丽思对着她看了三秒钟。母亲没有发现,依旧默默地拿着拖把在拖地。
“打扫卫生?”爱丽思随便问了一句。
母亲没有抬头,简单地答道:“今天难得要有客人来。”
“那又能付多少钱呢……”爱丽思烦躁地从鼻子里吹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她把手插在腰上,低头看着母亲。
母亲没有回应,依然默默地拖地。
爱丽思咬紧嘴唇,低声说“肯花钱的客人,全都到洛茨那里去了。”
“不要老在这嫌弃个没完,已经到了招徕客人的时间了吧?”她终于回答了,却还是老一套。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这只让爱丽思觉得很沮丧。不过就算把这些都表现在脸上也改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