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黑炭的博鲁坎和多进也昏倒在附近,唯有萨鲁消失了踪影。
博鲁坎和多进无需多加操心,奥芬走到麦克唐勾的身边。他虽然还活着,但身体各处都受到门的碎片击打而血流不止。看不到手枪,应该是掉在其他地方了。奥芬拍拍麦克唐勾的脸,让他醒来。
“喂,快起来。”
“呜——呜呜……”
他呻吟着——慢慢地眨巴眼睛,恢复意识。
奥芬慢慢地对他说:
“听好——你受的是致命伤。放着不管,你必死无疑。只有我能用魔术治好你。”
“嗑……!”
麦克唐勾的呻吟是因为伤口疼痛吗,还是说对于将会被自己最讨厌的魔术所医治而产生的思想抗拒吗,这一点奥芬无法判断。
“若是珍惜性命的话,就说吧——你在基姆拉克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能让人类如此发狂?”
“呜……呼……”
麦克唐勾呼吸急促,什么也不说。双目显出凄绝而又满足的表情——
(他竟然通过抗拒我的威胁感觉到快感。)
奥芬意识到这点后,不耐烦地说道:
“你这混蛋!这样逞强只有死路一条!只是说一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呼……呼……”
“可恶……!”
奥芬说完,放开了麦克唐勾。他的身子失去支撑,后脑打在墙上,即使如此,麦克唐勾的笑意仍没有消失。
“这个笨蛋……”
奥芬闭上眼,再睁开,顿时感觉已经无所谓了,他快速地拔掉麦克唐勾身上的碎片。门的碎片都除干净后,手一伸,念道:
“看我治愈,斜阳伤痕……”
凭借魔术,麦克唐勾的伤势被快速治愈——本来就全是擦伤而已,不过若不给他治的话,万一他真信了自己所说的,认为自己受了致命伤而死掉,只会搞得自己睡觉不踏实。
随着伤口消失,麦克唐勾的体力也渐渐恢复——
“呼——呼——呼呼呼——”
教祖发出怪异的声音。奥芬一惊,朝后退去——突然,麦克唐勾自身下抬起一只手来。只见手上握着手枪。奥芬一时搞不清麦克唐勾想要瞄准哪里——大概是他的意志处于混沌状态,麦克唐勾先瞄准天花板,然后慢慢向下——枪口触碰到了自己的太阳穴——
磅!——
——……
爆发出的子弹就这样打穿了麦克唐勾的头盖骨。犹如头被拉扯的木偶,麦克唐勾的脑袋在子弹的冲击下猛地伸长。然后——知晓秘密的男人,就这样倒下了。
“什…………”
奥芬直直地站着,惊愕不语,这时响起了说话声。
“你的魔术直接击中了手枪——这使得汽缸受热。你看,握着手枪的手已经和枪柄熔在一起了。汽缸受到如此的高温,不走火才怪。”
是萨鲁。他逃进了附近的房间。带着自己的剑,身后是那个裹着毛毯的女人。
走廊依然到处火花飞舞,萨鲁走过来,耸耸肩。
“不过,这样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在村里杀掉这个男的太危险,老实说我都放弃了。但现在这种状况,我不会被当成犯人,受不到村里人的围攻。”
身后的女人把手按在嘴上,惊慌地说:
“喂,喂,我问你。为什么人死掉了啊?”
“因为今天早上太清爽了,是吧,基利朗谢洛?”
萨鲁向他眨眨眼睛。奥芬无动于衷。
“怎么了?反正人又不是你杀的,没必要这么愁眉苦脸吧?那我走了——按照约定,菲爱娜由我来带走。”
“…………”
“喂,喂,我说你,为什么人都死了,你还这么冷静啊?”
“当然是每日修炼的缘故啊,这还用说吗?”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朝玄关走去。快出门时,萨鲁回过头说:
“虽然不能说是皆大欢喜。不过我还是挺欣赏你这个叛徒的,拜拜。”
“…………”
萨鲁就这样自顾自消失了——奥芬目送着他,茫然思索着。
(不是走火……麦克唐勾确实先瞄准了我,再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是他亲自扣的扳机。)
他怀着确信,回忆起最后那几秒。
(为什么?……他难道这么讨厌被魔术治疗吗?不——还是说不能够泄密……吗?)
“不管怎么说,你的死法太蠢了,麦克唐勾。”
奥芬说完,用手背擦擦额头流下的血。
太蠢太蠢了,以至于他露出了笑意……
“嘿……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到头来就只是这样而已。我真是有哪里不正常了——就当他是走火算了。若说有哪里不正常,那全都不正常算了。这早上——真想不到我会被那个笨狸子救了一命。”
他想到差点被麦克唐勾击中的那一瞬间,嘴角不自觉地笑了笑。紧张过后,又变得难过想哭。
“就算是只笨狸子,有时还是会有点用啊。这回就先说声谢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