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入窗户的光芒,从月光转变为朝阳。将这个过程看在眼中的奥芬,不知不觉又陷入睡眠。不过这次只睡了一个小时左右——他啪地睁开眼。
早上起床一直都很痛苦。但今天却完全不同,这让他有些担心。
(这种时候,总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奥芬心中念道,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该说是理所当然吗,马吉克还在牢房角落里睡的正香。奥芬慢慢起身,看了看周围。没有异常,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身体变得很兴奋……难道是产生了什么预感吗?)
他自我发问,然后一个人摇摇头。他对自己说,这样做没有意义——他很自然地舔舔嘴唇,感到口渴。虽然睡醒后都会这样,但今天早上感觉有些不同……
“马吉克!”
奥芬冷不丁叫起来,一脚踢在还在睡觉的徒弟肩膀上。哇嘎,马吉克惊叫一声,立马跳起来,挥舞着手臂叫道:
“我——我根本没有偷看啊——”
“吵死啦!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奥芬说话的同时,表情一下变得冷峻。不安在心中渐渐扩大。虽然没有确切的根据,但他已经确信了一件事——
(在我睡着的那段时间,有什么事发生了。)
他没有将这些说出来,而是问马吉克:
“你一直都在睡觉吗?”
“啊?——嗯,是的……”
马吉克有些不知所措,他东看看西望望,说:
“呃……这里,是牢房吗?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去问克丽奥。”
奥芬冷淡地说,他现在心情比较糟糕。马吉克还在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他不管这些,把手放在铁栅栏的出入口上,快速咏唱道:
“看我踏入,禁入之门。”
魔术发挥效力,咔嚓一声,铁栅栏的锁被打开了。奥芬默默地把门打开,快速闪了出去。等马吉克也出来后,就朝通往执勤室的路走去。
“…………”
奥芬心中翻腾着无法名状的思绪,他察觉到马吉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他。在突然的情况下被踢醒,也难怪会如此,不过从他讶异的眼神中,好像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
奥芬有点在意地问道:
“……怎么了吗?”
“没什么,那个……师父,吊坠怎么了吗?”
“啊?”
奥芬反射性地摸摸自己的胸口。若是平常,肯定会在那里摸到一个金属质的物体——就是一直戴在身上的龙形纹章,那可说是他唯一的身份证明。证明他是〈牙之塔〉的黑魔术士。但是——
此时他的手感觉不到那个熟悉的银制物件了。什么都没有。
“咦……?”
奥芬慌忙在口袋里找来找去。平常睡觉时确实会把吊坠解下来,但昨晚没有解才对。不管解没解,口袋里没找到吊坠的影子。
“难不成掉了吗?”
“掉哪了?”
“不知道……这下麻烦了。”
虽然语气显得很为难,但实际上奥芬并不十分在意。
(〈牙之塔〉的纹章,没有了就没有了,不过如此而已——)
但从刚才开始感觉到的不对劲,不是这种程度就了事的。
“啧……”
奥芬一边咂舌一边骚骚头发。
不等徒弟再说什么,他眼神严肃地继续向前走。本来执勤室就不大,只走几步就来到了通往大厅的门口。奥芬抓住门把手,确认门没有上锁,接着一下打开房门。
啪嗒……
推开的房门撞在墙上。这里说不上是大厅,不过是连接玄关的小屋罢了,或者可以说是个宽敞的玄关。从房间布置来看是个搭乘马车的等待站,也是昨天奥芬接受笔录的地方。玄关旁边立着帽架,还有做工粗糙的桌子和地上的酒瓶,上了年纪的卫兵把整个身子沉在椅子里。
卫兵坐着的椅子对面有一扇门,那里是休息室,克丽奥就睡在那里。这时,突如其来的不祥预感在胸口作痛。
奥芬叹气说:
“看来我的担心是对的。”
“……唉?”
奥芬没有回应马吉克,他朝房间里走去。大步流星,一直走到中央。
上年纪的卫兵睡得很沉,一点都没注意到奥芬。他双手放在肚子上,一声不吭。
(这老爷子说过,这间值班室有三个卫兵——除老爷子以外,其他人的家都在这附近,晚上会睡在这里的只有老爷子一个人。)
“马吉克。”
奥芬喊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徒弟。
“是,怎么了。”
马吉克像是吓了一跳地回答。奥芬回头看着他,继续说:
“克丽奥就睡在那个房间里。你能把她带到马车那里去吗?”
说着指指那间休息室。
马吉克脸色难看地回应了一声,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说:
“让我去吗?好不容易才保住的这条小命。这次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