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啜泣,环绕周围的只是一些只言片语。
“我受的伤害可是——”
“不可以把她交出去。”
“不去找那家伙——”
(…………!?)
蕾缇鑫不由得惊诧了——话语里混进了一个女声。
“你——是!?”
不知是消火栓还是他的同伴发出了惊愕之声——
“本来的话即使交出去也没什么用——只不过在这种待遇下……”
听着这个声音,蕾缇鑫的意志在一瞬间短暂恢复了——不过她还是倒在地上,无力起身。
(怎么……会……!?)
蕾缇鑫发出无声的叫喊。
(真对不起——我当时——没去参加你的葬礼——)
恍惚中迎来了黄昏。
黑色的霞光淹没了半个房间。
昏红的光芒射进窗子。一轮红果般的夕阳正在渐渐远去。她注视着窗外——仿佛要被这一切吸走——
终于,她感觉自己已经恢复意识了。
她枕在硬梆梆的枕头上,头左右摇了摇。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消毒用肥皂,有一股淡淡的霉味。花。没有花纹的花瓶。无人的床。清洁的床单。墙顶的挂帘滑轨。水壶,以及——
站在窗边,一直看着外面的男人。
一瞬间,她分辨不出那是谁。
(老师……?)
不,不是的。他没有查尔德曼教师那么高,也不是长发。身材和那位大陆最强黑魔术士相比小了一圈。不胖不瘦。眼神不是很友善——或者说,整体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这个男子——
(呀……这不是基利朗谢洛吗。)
蕾缇鑫发出感叹。他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还在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
她也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就像平常那样自然地开口:
“谢谢。”
她说完,他猛地回过头,急忙走过来。
“蒂西——”
他说到一半就停了。蕾缇鑫想坐起来——但没有这个力气。她只好枕在枕头上说话:
“谢谢。救了我的,是你吧,基利朗谢洛。”
“唉?啊——嗯……”
他结结巴巴,点点头。
蕾缇鑫轻轻笑了——
“我真笨啊。竟然把你的声音和阿莎莉的搞混了。”
想到这——她话题一转:
“克丽奥她没事吗?”
“嗯,只是擦伤罢了。还有脑震荡。那家伙表现得太夸张而已。她已经完全好了,本想……一起来这儿的,不过还是我一个人来了。”
他很快地说完这些,忽然摆正了姿势看着她。
语调也阴沉下来,说:
“那个……蒂西。有关……蒂西的伤……”
“我清楚。”
她平静地说。从毛毯下伸出被绷带整齐包住的左手。
他悄悄转开了视线。虽然做得很自然,蕾缇鑫还是注意到了。
“手指没事。已经做了应急处理——呃,我想,应该没有化脓的危险。不过……”
接下来比较难说,他咳了一下,继续说:
“神经被完全切断了,这个就算是魔术也治不好——只能做到将手指接上去而已。神经的复原,只能……依靠自身治愈了。伤痕无法消掉,时间经过太久了。”
“是吗……”
她听完叹出一口气,看着他的脸说:
“这次犯蠢的是我。没办法。这就叫自作自受。”
蕾缇鑫说到这,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基利朗谢洛。”
他一直面无表情地看她——和刚才看向窗外是一样的表情。
他语带颤音,马上回答道:
“把他们全杀光。”
“不要这样!”
蕾缇鑫叫着——就这样坐了起来。沾血的外套已经换成了医院的病服。她在床上尽可能地朝奥芬靠近。
“不要这样——别去想那些傻事。”
“这事哪里傻了?”
他静静地反问——语带怒气。蕾缇鑫摇摇头说:
“简直傻到家了——不许你那样做。”
“那些人已经对蒂西你出手了啊!”
“即便如此,拿我的两根手指和和你的人生做交换,这也太奢侈了吧!”
蕾缇鑫像发脾气似的说了一通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把右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
“就算你那样做,我也一点都不高兴。”
“那……你要我怎么做?”
“和福瑞迪联络。”
蕾缇鑫用右手感受着奥芬的心跳,慢慢地说。
“虽然不清楚华尔教室的目的为何,但他们把我绑架,继而失败这点是事实。只凭这一点就足以摧毁他们了。福瑞迪会和长老们联络,将消火栓开除,华尔教室也会遭到相应的处置。该高兴才对啊——现在是难得的机会,可以一举歼灭华尔教室。”
她又耸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