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叫起来,奥芬不由得后退几步。君士坦斯双手握拳紧贴胸口,一脸紧张地说:
“你真是不要命了。就我所知,敢反抗那个人的还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若是有犯人袭击他,会以正当防卫为名把对方整个半死。运气好没受伤的嫌疑人,哪怕在调查室吐一口口水,都会以住所搜查的名义被抄家,给你个片瓦不留……”
“呃,这种警察实际存在的可能性——”
“当然有了,我敢保证。还有呢,他觉得部下的脚步声是在嘲笑自己,就把他发配去了体检管理室;觉得茶泡得凉了点,大件垃圾的日子一到就把烧水壶扔了。”
“他该不会是神经衰弱吧?”
奥芬表现质疑。君士坦斯夸张地挥舞胳膊说道:
“怎么可能,他做的事都很合情合理啊。有上司令他很不满意,他就尽找那个上司的儿子挑刺,说他写的文件都是干巴巴的空壳,没有重点。不停地骂了半年,硬是把人逼走了。啊啊……真是个理想中的管理层领导啊,不觉得吗?”
看她一脸憧憬的样子和动作,奥芬冷冷地说:
“哪里觉得啊。”
她憧憬的姿态丝毫不为所动。
“还用说吗……这种权利充分释放的感觉,实在是完美……”
“唉,这种上司剩得下的也就只有这种无能的部下了……那现在问题点又多了一个。应该付我报酬的人一点付钱的意思都没有。看这样子反抗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
奥芬看向说话的马吉克。金发少年像是有什么好主意似的说:
“那个叫戴安的人的司法权力,和奥芬的单纯暴力,到底哪一方会赢得优胜。很令人好奇不是吗?”
“只会搅成一滩烂泥而已。”
奥芬无奈地说完,又指了指还在摆姿势的君士坦斯说道:
“不管怎样,不要管那个无能警察,去下一家吧。最后一个了,是谁?”
“我看看……”
马吉克的手指在账簿上游走。
“是诺斯泰大街——不错的地方呢——的麦克·多诺托先生——这…啊啊!”
马吉克惊叫一声,差点把帐簿掉在地上。
“怎么了?”
奥芬问道。马吉克有点丧气地读了读具体地址,说:
“这个多诺托是我班上同学的爸爸。上次在舞会上我和他女儿西娜·多诺托一起跳过舞,还说好了下次去约会呢——”
马吉克说这些话的意图是明显的。他在可怜巴巴地表示:别对我朋友太粗暴。
奥芬做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坏笑着说:“是么。我懂了……你给了我很不错的情报。”
“……呜……”
等马吉克发现自己说漏嘴时,已经太迟了。
黄昏中的多多坎达。
中央广场周围的人渐渐稀少起来,远离广场的住宅区里漂出晚餐的香味。路边的小商贩都在收摊。夕阳中,舒适的晚风吹起马路上用来包裹薯条炸鱼的报纸,这是个宁静的时刻。
不过今天却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鬼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在广场中央名为『希望』的雕刻(一座三米高的执杖老人,实在搞不清为什么会叫“希望”)上,被绳子一圈圈绑住的马吉克正在奋力叫喊。雕刻四周已经远远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奥芬站在雕刻的脚下说道:
“你喊谁是鬼啊?”
“除了鬼还能是什么!竟然把我当人质来引出西娜!”
“我怎么会是鬼呢,这和你在约定的时间等那个小孩来约会有什么不同?”
“太不同了吧!”
“吵死啦。若是真正的鬼的话,就会不容分说闯进家里杀光所有人,搜罗走所有值钱的东西再放火烧掉屋子。和那比起来我做的事根本就——”
“不要偷换概念啊!普通人的话根本不会使用人质的!”
“你想多啦,马吉克。你根本不是人质啊。”
“……啊?”
一瞬间,马吉克止住眼泪疑惑起来。奥芬慢慢解释道:
“对麦克·多诺托而言真正的人质只能是那位西娜小姐。你只是为了引出那个人鱼饵罢了。”
“所以说你脑子撞墙啦!奥芬,不能因为钱就失了本性!请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
“……我一直都很冷静……”
我做的事有这么过分吗?奥芬这样想着,看了看周围。人群中也有一些警察,不过奥芬已经抢占先机给他们出示了派遣警官的身份证件,所以还没有人出来进行阻止。那个证件当然是从君士坦斯那儿拿来的,不过里面没贴照片,不至于露馅。
“我不管!就算是为了讨回欠款,我也不会让她遇上任何危险!我会战斗到最后!”
就在马吉克大喊的时候——
人群中分出一条路,君士坦斯走了进来。奥芬冲她挥了挥手。
“我在这……咦,就你一个人?”
“嗯。”
她干脆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