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十分震怒——即便如此也努力地保持自己的修养,怒视吉斯。君士坦斯跑到奥芬旁边,悄悄对他说:“波妮是动物保护团体的领袖级成员。”
“哦。”奥芬回应了一句。
波妮听不到君士坦斯的话,只听她泪眼婆娑地说:“我决不允许!你怎么能变得比我还要有钱呢!”
“啊啊!波妮小姐!”吉斯也显得很激动。
君士坦斯以不变的语调,又补了一句:“——但是所有东西都比不上她的坏脾气。”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了,但奥芬还是抱住了脑袋。
“这是误会,波妮小姐!”吉斯以沉痛的语调辩解,“我也是站在保护珍奇异兽的角度,才决定展开猎捕行动的,你觉得七三分如何?”
“别说傻话了吉斯!公平起见,还是先从五五分开始吧!这也是在为那些濒临绝种的弱小生物着想啊!”
“是啊!但是,要实际做到保护是很困难的!思想过于高洁,体制却只是伪善!为了我和丝奇结婚后的生活蓝图,能不能分我六成呢!”
“大家各有各的难处,这还用说吗!看看河里那些非法遗弃的空瓶,难道我不应该拿个五成!?”
“…………!”
“……!”
“…………”
看着争吵不休的那两个人,奥芬对君士坦斯说:“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想表达的内容却非常懂,真是奇妙的对话。”
“是呢……那我们趁现在回去吧?”
“为啥要回去?”
“……唉?”君士坦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奥芬看着她的眼睛,指了指还在吵个没完的波妮和吉斯,以很正常的口吻回答:“还用问吗,他们讨论的重点是把挣到的钱分我一半之后,自己该拿多少钱不是吗?”
“…………”
两人战斗的结果,决定是五五开。
拔掉吉斯头上的镰刀,奥芬一行人走进了马思尔水道的桥下。天色已经晚了,他用魔术做出鬼火来照明。
水道的两侧有供人通行的道路。他们在那里站稳之后,最前面的吉斯伸出一根手指——
“那里就是那只生物的巢穴。”
“哦哦。”奥芬抱起胳膊,说,“看来是利用漂流的纸箱做成的。”
“没错。”他做出一副很懂的样子,竖起手指说,“它的智力很高——我试图接近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它逃了。”
“那现在也是?”君士坦斯问。
吉斯点点头:“不知它去哪儿了。”
“感觉好讨厌哦……”君士坦斯一脸厌恶的表情。一旁的波妮也有些胆怯。
“像这种时候,就向神祈祷吧。”
“……神?”听吉斯说得这么自信,奥芬不禁有些疑惑。
“是的。这和信仰没有什么关系。试着去依靠比自己更加巨大的对象,可以得到心灵的解脱。这是我被称作丛林战役之虎时领悟到的。”
“呃,随你便……”
“魔术士殿下,就当是被骗了也好,一起来试着祈祷一下吧。”
吉斯轻轻地做了做样子,摆出祈祷的姿势,静静地说道:“饥饿、疫病、衰退,以及各种猎奇杀人的神明啊——”
“给我等一下啊啊啊!”奥芬立马阻止他,“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波妮也插嘴说:“是啊吉斯!衰退这个词也太消极了。”
“你为什么对前面两个词不闻不问……?”君士坦斯问她,不过没人回答。
吉斯本人好像没觉得什么不对劲,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服气吗?”
“你说的那些!太危险了吧!”
听闻此言,吉斯一脸认真地摆出一个姿势,说:“那就换成,污染物质四处横流的神明——”
“有什么区别!你这种更危险好不好!”
“那就换成,悉心照料着住在深山里的托马斯爷爷,这样的神明总行了吧……”
“为什么又变成这么小众非主流的内容啊!”
“嗯……”吉斯终于不说话了。他把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按在额头上——闭上眼睛思考了一阵。
最后……他睁开眼,挺直脊背,面向珍兽的巢穴说道:“好,万事俱备了。”
“啊—我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嗯!?请各位等一下!”吉斯一脸认真。他把食指靠在嘴唇上,示意不要出声。
一阵沉默——然后…
在凝滞的时间中,突然冷不丁地响起一阵笑声。
“哼、哼、哼……”
声音的方向是——
奥芬马上听出来,是从头顶上,也就是从桥上发出的。
还没等他往上看,声音继续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尽干些蠢事,傻瓜四人组!”
摆出夸张造型立在桥栏杆上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三左右的,矮矮胖胖的少年。蓬乱的黑发,圆圆的鼻子。披毛皮斗篷,腰上挂一把破破烂烂的长剑。
从奥芬的角度抬头往上看,夕阳仿佛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