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配有房门的。最靠里面的一间就是卧室。
“我等,乃原始的血之圣也……”萨鲁很自然地在嘴里咏诵,不,并不是自然,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离卧室还有三步。
“诞生之美也。”
还有两步。
“命运之正也——”
他停下来,还剩最后一步,没有往前走。
他弯起嘴角看着前面斜右方卧室的门,说道:“……死亡之圣也”
这最后的一句,记录在了卧室的门上。
——『死亡之圣也』——
对萨鲁来说这是一句深深刻在大脑中的话,圣言中的一节。他一边读着,一边踏出最后一步,把门打开。
卧室里很黑。窗户上都盖着厚厚的窗帘。
萨鲁的脑子里感到奇怪。兄长起床时不可能忘记打开窗帘,就算佣人都不在——
他从门口往后跳了一步。同时从黑暗的房间中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
萨鲁看出是一个装饰用的盘子。他躲开身子,从黑暗中飞出的盘子擦着他砸在走廊的墙上。
盘子碎了,发出华丽的响声(同样华丽的还有它的价格),萨鲁惊了一下,手上握的梅晨的剑掉了下去,落在自己的右脚上。
接着,又有一个东西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是一个人影。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黑发蓬乱的女人。穿着皮铠,护着垂下的右手臂,抬起左手攻击过来——
冲出来的女人在看清对方的脸后,动作就暂停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愕。她愕然地发出沙哑的声音:“萨鲁……!?”
所有的事都发生在一瞬间。
萨鲁猛地踢起她的剑,击中了正在愣神的她的下巴。死亡教师梅晨·阿米克整个人向上一拔,以非常漂亮的姿势向后翻倒。
“痛痛痛痛痛……”
“哎呀,抱歉抱歉。太突然了吓我一跳。”萨鲁挠着脑袋辩解。梅晨摸着下巴双眼泛泪,半睁着眼瞪着他。
“我才吓了一跳呢,还被你打了。”
“你用不着这么惊讶吧,这里可是我家啊。”萨鲁耸耸肩,对梅晨看了看。她把剑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坐在床上。一直绑在她头上的蓝布如今缠在右手腕上,看样子可能负伤了。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抬起右手腕,令他比较在意。
她浑身被雨淋湿,头发乱糟糟,脸上也被泥水弄脏了。萨鲁简单在房间里看了看,从床边的架子上取出一条毛巾扔给她。
毛巾受到空气阻力的影响,慢慢张开盖在了她的头上。
梅晨把它抓在手里,对他说话。
“是啊。你家还真是叫人无语。”她不悦地歪起嘴巴,“没地方去,只能逃到这里。我好不容易拖着一条命潜进来,一下子就被你哥哥逮住了——还被丢到这种病房一样的房间里。”
“难道说你刚才发动攻击就是想把我哥哥抓起来做人质吗?”
“不是。只是单纯觉得不报复他一下心里不爽。”
“不管怎么说,结果被我反杀了,这样的话你还赢不了我哥哥。”萨鲁说着笑了起来——不过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笑容便消失了。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房间的内部。
“……不过,说这里像病房还真是太对了,好歹这里也算是卧室啊。”
实际上——
这里的确和病房差不多。白色的墙壁。坚固的床。窗户挺大,但拉上窗帘即使是白天这里也形同暗室。唯一和病房不符的地方,就是不太清洁,黄尘就更不用说了。
在床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整列圣典。
“如果这里真的是病房的话,门上的话就真的太讽刺了。”
“‘死亡之圣也’——”萨鲁唱诵着——简单地用手指比了一个圣印,“这是我们家系的传说。我们的初代当家人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死掉的,并且非常规矩地在死之前说了这一句圣言。那以后就形成了传统,只要是索琉德的当家人都会在这个房间里迎来死亡。至于说不说圣言,要看具体的死法。据说如果能够咏唱出来的话……他的灵魂就会前往世界之树。”
“那如果咏唱不出来呢?”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没有人会去说死者的坏话。”他简单地说。可能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被糊弄过去了,在梅晨诧异的注视下,萨鲁笑了笑。
这时,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卡洛塔她,说你已经死了。”
“毕竟她从来没有在地牢里看过拷问的场景。”萨鲁呵呵笑着,挽起胳膊,“她也不知道库欧是不会随随便便就会把拷问材料给杀掉的。不过……再待上半天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死翘翘就是了。反正我在临死的时候无论是唱出圣言还是怎么样,都毫无关系。”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问什么圣言啥的。”梅晨把毛巾抓在手里,抬起脸。
抬头看着天花板——萨鲁朝后退了退。他背靠在窗框上,感受到击打在窗玻璃上的雨粒。
“……基利朗谢洛,正好从地下入侵神殿。好像是靠一个叫雷奇的深渊之龙,在地道里给他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