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
“我爱你,就像父亲爱你那样……但是大陆,并不需要你……无论是谁,都在躲避你的视线……”
她解下缠在胳膊上的布,熟练地只用一只手卷在头上——她想到,这块布的卷法也是在实战中学会的。布上浸满了血迹,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
究竟发生了什么……?
轻轻地坐在书房的椅子里,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拉普旺特·索琉德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他的手放在打开的书本上,但是并没有在读。在这样的气氛中,他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自己的手。忽然,插了笔的笔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他吃了一惊——不过马上就叹了一口气。只是他的手在颤抖而已。
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他懂的。但是他却想笑一笑——或者说,这也是他一个滑稽的愿望。这些他都懂。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发出愿望,吗。)
想到这里,他终于露出苦笑。
拉普旺特从椅子里站起来,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正好十一点,时间到了。
他站起来,环视书房。书架,排列在上面的贵重书本。奖杯——主要都是他的。还有窗户、门。
拉开书桌最长的抽屉,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把剑,一把普通的长剑。
紧紧握住剑柄,他无声地走出书房。
雨没有停止的迹象。天漏了一样的大雨从门口一直持续到正大门。当然,乌云笼罩的是整个圣都——不过对他来说,整个世界就只有从现在站着的门廊到正大门那么远而已。
没有天顶也没有地道,每次出门都必然会背对这座家——只要从门口走出去,就意味着这一点。家总是在自己的背后。前方有雨、有风、有黄尘……还有那些彼此相似的人群。这些东西都等待在前方。
他踏出步子,走进斜落的雨中。雨势很大,在模糊不清的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不是错觉。
他坚信这点。那是一个绝对不会打破时间的女人。
雨点打在头上、脸上、肩上,乃至全身。甚至有些疼痛。握住剑的手指间也浸了水。
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走,一步一步,专注地,慢慢前进。
正门还很远——顺着缓缓弯曲的路面走的话大约要花一分钟——他选择了最短路线,走在了草坪上。园丁会生气吗?应该不会生气吧,怎么可能会对身为教师长的拉普旺特·索琉德动怒呢,想想都不可能。
他塌着眼睛,走得稍微快了一点。
最终——他走到了正大门的位置,等待他的是这样一句话:
“太慢了。这是性命攸关的事,你我都应该清楚才对吧?”
“……那你就不该撑这么显眼的伞。”拉普旺特随口回应。
实际上,他并不觉得她的伞有多么显眼——在这样的大雨中,看起来只像一块淡粉色的印记。撑着一把女用荧光色的伞,悠闲地看着他的人,不用说便是卡洛塔。她没有穿神官服,和跟在她身后的数名神官士兵一样,是更简便的服装。而且她还用斗篷和口罩遮住脸,不过只要是哪怕一次看过她眼睛的人,就算脸被挡住,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似乎根本没在意刚才的话,自顾自地说:“那些佣人呢?”
“都放假了,到明天为止都不会回来。”
“是吗。”卡洛塔悠闲地说。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向一名神官士兵发出指示。那名士兵默默走上前来,把手放在铁栅栏上,估计是想把门打开……
瞬间,拉普旺特把手上的剑刃,轻轻置于那名神官士兵的手上。神官士兵的动作停止了。
不止是那个神官士兵,包括卡洛塔和其他人都是一副意外的表情。一时间,周围只听到哗哗的下雨声。
“你想做什么?”卡洛塔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拉普旺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眼皮上,连自己都能看见。他说道:“……在踏进我家之前,我有话跟你说。”
“这里是被教主大人的玉言守护的圣都,属于你的土地根本就不存在。”
“想诡辩的话随你怎么说。刚刚才被人说这不是我的专利。”拉普旺特嘴不饶人。他加大握剑的力度,刀刃下的神官士兵的手背浸出鲜血。
“库欧撒了谎。”他尖锐地说,“……魔术士有可能已经闯进〈诗圣之间〉。这是最刻不容缓的问题。现在马上返回神殿处理这一事态。你就当这是神殿局的命令。”
但是——
随之而来的只是一串长长的叹息。
唉啊啊……叹气的人——卡洛塔轻轻摇摇头。她眯起眼,用小猫一样可爱的口吻说:“那种事,教主大人已经知道了啦。”
“…………什么?”听了她的话,拉普旺特受到了双层冲击。他身体不住地颤抖,这并不是雨水的冰冷所致,“你说教主大人已经知道了!?——比起这一点,卡洛塔,难道你受赐了教主大人的玉言!?”
“快开门吧,拉普旺特教师长。再拖延时间的话,只能认定你是在包庇自己的弟弟。”她的眼睛眯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