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深叹一口气说,果然是梦啊,在那里发现了异变。
身体变得开玩笑一样轻松。
不分昼夜地被折磨得够呛,那种剧烈的疼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将军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慎重地抬起头来。
还没到仆人进来的时间,窗户却被打开了。
黎明的风轻轻地吹进了病房。
塞隆的儿子乔迪十四岁了。
他的父亲塞隆在罗亚是富裕的领民。
有大宅邸,养着百匹马。
每天太阳一升,就到处看那些马有没有异常,这是乔迪的重要工作。
在罗亚,通常即使是家畜马,晚上也不放进马厩里。一直放牧着。
其他地方的人都很吃惊会不会因为这样做而被小偷偷走,但是因为罗亚的家马仍旧有很强的野性,所以当陌生人靠近的时候一定会警戒起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小偷拿走的。
因为为了偷马,必须先挂上缰绳。
退一步说,就算被人强行套上缰绳,也不可能从罗亚逃走吧。
首先,没有人分辨不出那是谁的马,第二,在对待马和马术上,罗亚人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只有塔乌的自由民可以比肩。
也就是说,即使偷了马,一旦被领民发现,就逃不掉。也就是说一定会被逮捕。
乔迪自以为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所以想抓一次马贼试试——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一头一头确认了父亲的马匹们。
马有这么多的话,个性也很丰富。现在乔迪骑着的伯纳姆是十岁栗色母马,她也正享受着早上的工作。乔迪虽然是骑手,但是对习惯了这项工作的伯纳姆几乎没有必要发出指示。
托马的福,爸爸经常开玩笑。
“她比儿子聪明多了。”
等等。
伯纳姆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抱怨的时候,乔迪也注意到了。
在树丛的对面瞥见了黑色的身影。
浑身是紫灿灿的乌黑。鬃毛和尾巴都黑漆漆的。
是黑主。
过于靠近的话,黑主可能会很吵,所以乔迪在鞍子上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注视着那个身影。
令人迷恋的马体自不必说,就连那种粗暴的性格也让人无法想象是马,乔迪也多次体会到。
罗亚除了家马以外还有很多野生马。
黑主是野马。因此,谁也没有抓到并驯服它,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
洛亚的黑主是罗亚中唯一一匹不属于任何人的马。
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它是可以称为罗亚之主的马。
据父亲说,黑主早在百年前就在这片土地上,大约每隔十几年就更换一次。每次都会出现和以前完全一样的漆黑的马体。
乔迪一开始不相信那件事。因为那是父亲和大人们满怀敬畏的马,所以知道不可以用手去抓,但是没有比这更漂亮、端正的马了。
长大后一定要驯服黑主,抱着非常大的野心,但这不仅仅是说笑。
捕获野马并驯服它们也等同于出生于罗亚的少年的本能,所以也曾和年龄相近的朋友发生过脸红的争执。
“我一定要驯服黑主!”
“你怎么可能!由我来做!”
欢欣雀跃地幻想着那个时候的事,已经是三年前了。黑主突然变年轻了。
准确的马的年龄不调查马体的话是不知道的,但是乔迪也是罗亚的少年。
就算多少有点误差,也绝对不会看错十五岁以上的马和四岁以下的马。
尽管如此,看起来毫无疑问是同一匹马。
这是乔迪第一次对黑主感到敬畏。
罗亚的黑主不是普通的马。我终于理解了父亲口若悬河般教诲他的意思,他说,无论如何也不是人能驾驭的东西。
这也是出生在罗亚的人都会遵循的道路。
如果对伯纳姆说话的话,他会说“开玩笑吧”。实际上,和不懂事的人类的孩子不同,罗亚的野马和家马都认为黑主是自己的“王”。
发情期的雄性也不会和黑主争母鸟,而是会顺从,平时不会像现在的伯纳姆那样保持适当的距离接近。
吃草的黑主抬起头,悠然自得地向河边走去。
想着从早上开始就看到了好东西,于是笑嘻嘻地回看了看。
这种巡视很少有什么异常。
想快点赶完吃早饭回家,但是今天发生了变化。
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奇怪的人。
看到他堂堂正正地进入吃草的马群中,舒服地抚摸着马体的样子,乔迪大吃一惊。
没有缰绳的马让不认识的人摸着身体。马还并不讨厌。
自己不相信那个。
这么早在马场里转来转去,亲昵地接近马的外人不可能不奇怪。
乔迪驱着伯纳姆急忙靠近,握住事先插在腰上的短刀的柄,从马上向可疑者打招呼。
“你是谁?”
“问我之前,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