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拖延、一再拖延,被感情所束缚,变得意气用事、自以为是——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进退两难了。
那这样好了……只是做义理上的「兄妹」或「姐弟」不就好了吗?
好不容易,过去的事情就要像溪水一样缓缓流走了。
一直拖着的感情,终于也快要放手了。
……但是,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我受够了。
如果想要做得好的话就会做不好,如果想要开心的话就会心情低落。
和今天相同的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我一时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所有的一切最后却像泡沫一样飞散,变成幻影。
恋爱什么的,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惘罢了。
这只是一个青春期时才会出现的带着恶意的梦。
——这种遭罪的事情,我已经受够了。
「……呼……」
我睁开有些模糊的眼睛,只听见嘀嗒、嘀嗒的闹钟声。
床的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运动饮料被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我慢慢起身。
我把手臂使劲向前伸直。关节上的疼痛也已经缓解得差不多了。和睡前相比,脑袋里的那种晃来晃去的恶心的感觉也已经消失了。我稍微出了一点汗,新陈代谢也已经恢复了。只有喉咙还在痛……看样子,病毒就快要被消灭了。
我喝了一杯运动饮料,洗去了感冒的残渣后就下了床。
我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已经睡够了。
我走出房间,下了楼梯,客厅那边传来了一阵动静。
我打开门。
「那个,放一大勺盐……一大勺是多少!?」
厨房里,站着一个有些手忙脚乱的人。
她在家居服上系上了围裙,为了不让长发碍事,她扎上了马尾,样子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是,她眉头紧贴着瞪着计量勺上盛满了的盐的样子,就算是第一次参加料理练习的小学生也不过如此。
「一大勺……一大勺对吧,这样?应该还算可以吧。」
「糟了。」
「诶?」
我在不远处抓住了结女那正要把盛得满满的盐倒进锅里的手。
结女回过头来,对我眨巴着眼睛。
「你……已经可以了吗?」
「一大勺不是指盛得满满的,而是指的放平的状态。这是你在家政课上学过的吧。」
「诶……啊,是这样吗……?」
我放开结女的手,在水池上洗了洗手,再把计量勺上多出来的盐弄平,然后放入煮得咕嘟咕嘟的锅里。
锅里煮着的是米。我看到炉灶旁边放着准备要用的鸡蛋,看样子是打算要做粥。
「别在我睡觉的时候做不习惯的事啊。万一着火了怎么办?」
「我……我才没有那么不擅长呢!就算是我也可以偶尔帮你做饭嘛!这些米就是我一个人煮的。」
「就是说啊。煮米的方法在我教你之前你也不知道啊。」
「唔……!」
结女把目光转向后方,不服气地翘起嘴唇。
「……那就请你评价一下咯。姑且算是为了你……」
我斜眼看着结女的脸。
「让病人操心这算是在照顾吗?」
「哼……哼……!」
结女像小孩子一样大声叫喊,瞪着我的脸。『你这个讨人厌的男人,要是再虚弱一点就好了。』——结女的表情上这样写道。
就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我收起看向结女的视线,打开冰箱的蔬菜室。
「光靠米饭和鸡蛋营养不够的吧?再放点大葱吧。」
我取出大葱,把它放到砧板上。
「啊……!再放下去的话我就……!你的发热还没治好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如果让你吃了很咸的粥的话,我大概又会复发的吧。」
「这和你复不复发有什么关系啊——」
「你把鸡蛋也一起放进去了。你该不会是想说鸡蛋又不会碎吧?」
「——我当然知道啊!只要把裂口减小到这种程度就不会有问题了!要是碎了的话不也很好吗?碎就碎了吧!我已经好好练习过了!」
结女在水池上轻轻磕了一下鸡蛋,她歪头看了看鸡蛋的裂口后又继续磕了起来。然而,因为磕的时候用力过猛,鸡蛋一下子就被捏碎了,结女慌慌张张地把蛋壳上的碎片拿走。
我把切好的大葱放在旁边。如果让这么笨拙的家伙碰菜刀什么的,情况就会变得更糟。
我将蛋液像画圈一样均匀倒入锅中,适当地撒上了一些葱花,于是粥就做好了。
正当我想要拿起锅的时候,被结女说「锅掉了吧」,于是就被她半强迫地抢走了。……不过,确实也是,我现在还很难说是已经完全恢复了。考虑到自己的力气可能会比想象中的差,鉴于有一定的危险性,这里就乖乖地交给她吧。
我把锅垫铺在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