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被那个男人护送着,回到了自家公寓。
难道说,是尾行狼!?是所谓的尾行狼么!?
直到快到家为止还想过类似的事情,但仔细一想,我的家里可是有妈妈在。要是想做那种事的话,无论怎么想都是在他家里要合适得多。
在公寓门口前,那个男人普普通通地挥了挥手,普普通通地说道。
——今天很开心。就这样吧,再见。
我呆呆地目送他远去——终于意识到了。
他,并不是为了做那种事,而把我叫到他家里去的。
只是,想在他的房间里和我谈话罢了。
满心想要登上成人的阶梯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怎么啦?结女,你的脸好红哦?是感冒了吗?
回家以后,被母亲关心了。
我也没能正经地给她一个答复,一个人躺倒在床上,被羞耻之心压得苦闷不已。
从那开始,大约一年后。
直到最终分手为止,我和那个男人,终究还是没能走到那一步。
◆
「今天,爸爸和由仁阿姨说是会迟些回来。」
我在总算收拾好了行李的自己房间里,优雅地看着本格推理小说时,我的义弟——是义弟。无论如何都是。——找上我来,缓缓地报告。
「……哼。然后呢?」
「……然后?」
我的义弟伊理户水斗,露出了一副啃碎了一只臭虫一般的表情。
……啊啊,这样啊。和我进行事务性的会话对你来说都是痛苦啊。哼。
「晚饭怎么办。」
「别说得好像我该对此负责一样。我可不是你的母亲。」
「知道。姑且作为坐在同一张桌边吃饭的人在跟你商量而已——可恶,跟你的对话根本进展不下去啊。」
……这话说得好像我有多迟钝似的。
我可是有了改善的啊。相比遇见你的那时候来说。
身材纤细得像在阴暗处长大的豆芽菜一般的义弟本就不怎么和善的眼神变得更加凶恶起来,躁动不安地用脚尖叩着地板。
虽说被乱糟糟的头发和一点不讲究的衣服糟蹋得一干二净,但实际上这个男人的五官却是仿佛只存在于画卷之中一般的标致。因此搞得那本该是能让好感度跌到负数的焦躁态度竟给人一种像模像样的感觉,让我感到愈发的烦人。
「那我就自己准备晚餐了。菜单我也自己定。可以吧?」
「准备……你会做饭么?」
「多多少少吧。毕竟我从小就跟老爸两个人一起生活。至于你——啊啊。」
水斗「呵」地笑了一声,露出了拿我当傻瓜一样的笑容。
这个男人知道我是不会做饭的。之前,他可是曾经吃光了我做的仿佛工业废物一般的便当,然后硬着头皮撒出了『非常好吃』的弥天大谎。
「算啦,现在我们可是家人啊。多少施舍你一点也没问题嘛。怀着感激的心情吃下去吧,把我的料理,像一头猪一样。」
总有一天会我会杀了这个男人的。
封住胸中满腔的杀意,我露出了一抹竭尽全力的微笑。
「不,水斗同学。什么事都交给你可就太不好意思了,我也会帮忙的。」
「不需要。到最后搞得双手贴满了创可贴我也很麻烦。」
「我的意思是一味接受你的施舍会让我很不爽啊冷血男。」
「我可不想被冷血女这么说——哎呀呀。」
水斗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却随即叹了口气。以为这样装腔作势地叹口气就算是为我着想了?真是这样想的的话你还是快点去死吧。
「那,走吧。」
「……走?」
去哪?我不解地歪着头。
「当然是去买晚饭的食材啊——你以为料理都是无中生有生出来的?」
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会和刚刚分手一个月的前男友结伴到超市这种地方啊。
这岂不是,就像是新婚夫妇,或者同居的恋人一样嘛!
「嗯……哦,这个好便宜。」
并肩站在胡思乱想的我的身旁,那个前男友正一个接一个地将商品放进推车。
这个男人对现在的状况难道就没有半点感想么?究竟是有多迟钝啊——抑或是,究竟是有多不把我当女人看啊。……不,嘛,我对他来说确实不是普通的女人,他对我来说也确实不是普通的男人就是了。我是他姐姐,他是我弟弟就是了。
……不行,这不完全就是之前那事的翻版么。只有我一个人胡思乱想,只有我一个人感到不快。
保持平常心。
「……刚才开始好像就一直在随随便便地选东西,你究竟想做些什么啊?」
「嗯——不,我不知道。」
「诶……不知道?我们这是在买晚饭用的食材吧?」
「所以说,总之先买下比较便宜的东西,然后再想能做出哪些料理啊。要是事先想好了要做什么,岂不是连贵的东西都得一并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