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也隐藏了真正的自己。」
虽然长年来表演著值得依赖的模样,其实早已对这样的自己深感厌烦。如果就在这时,因为得到住院这个机会而离开故乡,当事人会怎么想?
「因为没必要再戴上旁人期望的面具,当事人想维持那样的环境也是人之常情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
「无论真相如何,光就筱山同学的描述来看,你爷爷怀抱著某些后悔是很合理的推论,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何要尝试断缘的仪式。」
「如果按照你的推测,就是对自己戴上面具这件事感到后悔?」
「是的。」
强撑著面子撒谎一辈子,住院后回顾自己的人生,发现只有老是为了旁人的期望耗费时光的自己。
「也许是察觉了自己人生的样貌,如果没有那些老是把理想推到自己身上的人就好了──悔恨的结果让他采取断缘这样的行为。」
「这就有点……好像刻意把结论往那方面带过去的感觉……」
「但是说得通吧?」
「……」
爷爷断缘的理由;奶奶不愿提起的理由。
那就是为了隐藏爷爷的本性。
「既然这样,难道我过去崇拜的爷爷其实──」
是虚假的面具吗?
岁森不理会受到打击的正树,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刚才我提出的可能性就是真相,你爷爷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被害者吧。毕竟换个角度来看,旁人长年将理想加诸他身上,那程度甚至让他为此后悔。」
「……真的是这样吗?」
「能笃定回答你的,只有知道真相的当事人。」
「……所以,已经没有方法得知了?」
「怎么会,其实有啊。」
正树抬起表情消沉的脸,岁森若无其事说道:
「后悔可以产生。只要现在觉得『早知道就趁爷爷还活著的时候,察觉他的后悔,问清楚真相就好了』,后悔就产生了。」
「之后再使用形代回到过去,一切就能解决。然后你再去找你爷爷问清楚就好。」
「不过这方法未免太极端了……」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罢了。」
话题来到终点,两人都阖上了嘴。想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想与对方讨论的议题也没了,因此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
正树从椅子站起身。
「我该走了。」
「这样啊。没能帮上什么忙,不好意思。」
「不会啦,没什么好道歉的。」
正树道谢后走向房门。就在他握住门把时,岁森叫住他。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什么事?」
关于爷爷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关于风间遥香小姐的问题。」
「遥香?关于她有什么问题?」
遥香那边的谜题应该已经解决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疑点?
岁森对如此想著的正树说:
「她为什么会知道能保持记忆的并非寄出明信片的人,而是明信片上的寄件者?」
「?」
「照理来说,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她好像已经知道这个法则,才会在寄件者栏位填上『筱山正树』后寄出。这不是无法解释吗?」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说不通……」
「况且光就你的描述,风间遥香小姐相当聪颖,思绪缜密周到。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会为了实验就使用仅此一张的明信片。」
「……岁森同学,不好意思,可以直接讲结论吗?」
到底想说什么?
在正树的追问下,岁森先声明「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后说道:
「风间遥香小姐也许曾经多次使用形代回到过去吧。」
「咦……?」
这只是一种推论。
风间遥香曾使用过形代,听起来太过突兀。
但也许就是因为形代的存在,让她得以使用仅此一张的明信片做实验,最终让她查明了明信片的法则。
不,不只是这样。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行动确实有数个可疑之处。
在第二次相遇当天,遥香就提议要彼此保持联络。
──接下来,我的提议就是……我对你了解得还太少,所以,要不要试著互相联络──
──何时?联络什么?──
──比方说今天发生的事──
──每天?──
──每天──
当时她用「为了了解彼此」当作理由。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还有那时也是。
自己一如往常在社团活动时挥洒汗水,就读其他学校的遥香来到这所高中。
理由她是这么说的:
──之前见面的时候不是讲过了吗?我想看看你的学校,也想看看你的状况──
──就是我刚才回答的啊,我来看看学校和你。虽然只有你记得,我还是想看看自己曾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