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说清楚的事……?」
从离开师傅身边直到今天,我都秉持怎样的信念而活。
至今我都不主动谈自己的事。但是这样下去,无法打动师傅的心意──所以。
「我一直不想出名,现在也依旧如此。」
「……小迪根本不需要背负拯救王国的义务。但是,大家都知道魔王讨伐队的实力,无论何时都想要仰赖小迪你们……」
「我从来不觉得讨厌受到仰赖。并不是那样……我只是想过著自己想要的人生而已。每天开酒馆,熟客上门,有时是平凡的委托,有时是惊人的请求……尽可能做得不著痕迹,无论任何困难都会解决。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事,就是乐此不疲地持续著自己像这样梦想的日子。」
为此,必然非打倒『蛇』不可。
但是,我认为守护王国这个目的,是守护我们持续的日常的延伸。
「所以……并不是即使我的同伴、亲近的人受伤也要拯救王国。失去某人恢复和平的生活,对我而言就是半成品,没有任何价值。」
「……小迪。」
同伴──和我亲近的存在。在绝对不想失去的人之中,也包含师傅。
即使我这么暗示,她的决心依旧不会动摇。
我应该是为了不要像那样假装明理而放弃,为了确实守护想守护的事物,才成为公会会长的。
「服从某人的意见,让师傅放弃活下去,这种事我绝对办不到。就算师傅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我也不管。为了让师傅活下去。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师傅不要否定这件事。就算是任性,只有这件事我绝对不会退让。」
以前,我无法接受师傅的愿望,从她身边逃走。
现在我的心情依旧没变。希望师傅活著,究竟哪里错了。
我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呢──在师傅眼中,看起来像是使性子的小孩子吗?
那是我的杞人忧天,她露出了前所未见的平静表情。
「……小迪,你长大了。真的变得好了不起。」
看到那个表情,我想起以前她称赞我时的事情。
──师傅总是自作主张。随兴善变、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不管我再怎么恳求,都不肯轻易接受我的意见。
「我不在的时候,小迪和大家一起努力,变得这么强了……像我这种人仍然以小迪的师傅自居,甚至显得厚脸皮。」
没那种事。我──要是没有师傅,早就孤独地消失了。
「但是,小迪真会说大话。明明『蛇』非常强,能够让『蛇』沉睡的方法有限。」
「我有资格说一下大话吧。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讨伐魔王回来了。」
我一这么说,师傅就稍微缓和了表情。
她的眼角泛起泪水。是因为她现在依然觉得,除了自己死以外别无他法吗──还是……
期待眼泪出于其他理由还太早吧。因为我只是宣告我要挣扎而已。我们才刚开始探索迷宫。
「我会全力以赴,拯救能救的一切。师傅,那样就可以吧?」
「……嗯。」
师傅活了很久。千年以上的时间,一定比我想的还要漫长。
但是,我还不希望她现在就满足结束,因为一切接下来才要开始。
「师傅阁下,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主人的话是绝对的。」
这时从背后传来说话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薇蕾妮和同伴们就在我身后。
「我这个遭到讨伐的魔王,都觉得他们拥有颠覆不可能的力量。师傅阁下,赎罪的事,尽管借助主人的力量就对了。只要他拿出真本事,不仅会保障师傅阁下造成困扰的人今后的生活,甚至会不惜一个一个登门谢罪。」
「……那是我非做不可的事吧。假如我能够活下来,我得一个人去谢罪才行。」
师傅这么回答,这次换蜜拉露卡来到她面前。然后,显得非常难以启齿地说:
「假如王国在师傅……在你活著回去时有所干涉。到时候,请包在我们身上。迪克虽然温柔善良,但我可不温柔,我会用破坏的美学教会他们这件事。」
虽然不能让蜜拉露卡做那种事,但那是她以自己的方式关心师傅的表现。
她虽然总是口是心非、不坦率,但并不是不温柔──不如说,正好相反。
「……如、如果没有你,迪克或许就不会加入讨伐队……而且我不否认我也是托他的福才活下来……所以我会尽可能站在你那边。」
「嗯……谢谢你,蜜拉露卡妹妹。谢谢你一直看著我家的小迪。」
「虽、虽然并没有总是看著他……但当作观察对象,有一定价值……」
蜜拉露卡说到后面变小声听不见,但总觉得她说了不好意思的话,所以不问也是一种温柔吧。
「看著蜜拉露卡,偶尔会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你们不会吗?」
「我觉得那样算是比较坦率了喔。确实以前迪克也说过,美丽的花太多刺。」
「花是乐园的象徵。迪克先生是透过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