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先抓住我的手或肩膀,然后慢慢地溜溜看。不要慌张,就以把重心放在膝盖上的感觉来做。”
“嗯,好……慢慢地……膝盖……”
四季镜嘴里小声复诵,并抓住了秋晴的肩膀……还有他的手。
少女彷佛要表示自己绝不放手般,死命地抓住秋晴的右肩与左上臂,这让他十分紧张。
一来这样子难以行动,二来两人距离很近,特别是脸跟胸部实在近得过了头……!
由于四季镜低下了头,所以无法看到她作何表情,但还是能晓得她拼命地盯着自己的脚尝试滑行。
所以秋晴什么都说不出口。身为负责指导的教师,怎么能把“在眼前飘散的发丝闻起来有种甜香”、“那件女仆装因为连番摔倒而湿了,所以我目光移不开曲线毕露的胸部”这种话给说出口呢?
……不对,这和是不是教师无关,根本不能说出口吧!不行,思考已经完全偏了。
那么,也只能把精神集中在指导四季镜好赶走杂念了。于是秋晴努力装作平静说:
“……别紧张喔。这和走路不一样,只要把身体重心放在膝盖上作势把脚趾往前推,应该就可以自然地向前滑了。”
“知、知道是知道,但这和平常走路实在差太多了……哇!”
呃,你平常也一天到晚摔倒吧——当秋晴在心中吐槽时,四季镜口中也发出了惨叫。
“什……哇!”
接着,秋晴的右肩与左臂便被四季镜猛烈地朝下扯去。
他本来想试着撑住,但立刻就了解自己办不到。不仅这一下来得突然,脚上又穿着只有薄刃的冰刀,这实在太勉强了。
既然如此,比起难以预料地摔得七荤八素,还不如刻意用相对安全的方式倒地来得好。
虽然底下是坚硬的冰块,但至少比较不容易擦伤——这点要比摔在水泥地上好多了。
有所觉悟后,秋晴便已被四季镜抓住的拘束状态往下倒。他试着尽量减少伤害而由膝盖附近先着地,结果膝盖比预期的还要来得痛,因此忍不住叫出了声。
“唔…………没事吧,四季镜?”
“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四季镜以彷佛要钻过秋晴胯下般的姿势摔倒,双目含泪地出声道歉。
到底要如何才能摔得这么像特技表演又多采多姿啊?虽然秋晴抱持着纯粹的求知欲想了解原因,但还是先从四季镜上方起身,提出最重要的问题:
“算了,没关系。有受伤吗?”
“啊
,是的…………应该没有吧。”
“这样啊……那就好。”
这一摔相当夸张,令人颇为担心,还好她身强体壮……不过,以四季镜姐妹的脱线程度来看,要是没这么强壮大概无法生存下去吧。
无论如何,只要不受伤,摔几次都可以。就跟骑单车一样,在掌握诀窍之前只能不断地失败,就继续尝试吧。
总之别放弃才是重点——这句话与其说是讲给四季镜听,不如说是讲给秋晴自己听的。
于是他慎重地起身并抓住栏杆,做好万全准备后对四季镜伸出手。
“哩咻……好啦,抓稳。”
“好的。对不起,一直麻烦你……”
四季镜似乎也习惯这么让人拉起身了,只见她微微低头并抓住那只手,接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刚开始她光是这样都会再度摔倒,甚至还会把秋晴一起拖下水……从这点来看,这个女孩已经很有进步了。
……要是不这么想,大概撑不下去吧。算了,光这样牵着手就已经有点赚到了,被牵连进去时还会获得凌驾于痛楚之上的柔软触感,能让世上其他男子羡慕地干瞪眼呢!一想到这里,似乎也就没那么倒霉了。
当那个穿着见惯女仆装的脱线女孩站稳……应该说很不稳地起身后,秋晴便放开了手。
他决定重新来过,这回试着由自己来推或拉好让对方记得溜冰的感觉。正当少年在脑中盘算该怎么做时——突然溜冰场内响起了一片欢呼。
“…………怎么了?”
“不晓得,怎么回事啊?”
秋晴皱起眉头,与四季镜面面相觑。
刚刚的情况与眼前这个脱线女仆摔倒时大不相同,充满了赞赏之意。这声音似乎是由惊讶与感动交织而成,感觉上就像某人挥出了全垒打,不然就是有人考了满分之类的。
正当秋晴好奇地猜测时,他眼前的四季镜似乎发现了什么,小声地开了口。
同时,少女的脸颊上还染了一层蔷薇色般的红晕——
“日、日野同学,那个!”
“那个是哪——”
秋晴正想问是“哪个”,但当他朝着四季镜所指的方向看去时,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了。
理由当然就在于——他知道“那个”是什么。
差不多就在溜冰场的正中央,众人让出了一个开阔的空间,其中有道飒爽滑行的身影。
那人毫无疑问就是秋晴的室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