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是我过敏了吗?
不追究,反正他情绪都稳下来了。
那么,是时候聊聊正题了。这对秋晴而言有点难为情,所以希望能在深闲回来前搞定。
秋晴将椅子拉到床边,打量大地的脸色。
和身材同样小巧的脸庞虽略嫌苍白,至少比昏倒前好多了。那多半是因为冰水泡太久,但病根不在那里。
「——昨天我不是叫你不要太勉强吗?」
「…………」
「我是不想太干涉你的私人问题啦,不过……我还是会担心。我可能不太可靠,帮不上什么忙,可是看你这样子昏倒……怎么说呢,让我很伤脑筋。」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操心……」
大地自责地含着唇别开视线。不行,他完全没抓到重点。
秋晴无奈一笑,说:
「你这个人喔,让我操一两个心又不会死。你平常帮了我那么多,现在只是换我帮你而已呀?」
「……可是我……」
「像这样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闷闷不乐,却什么忙都不能帮,对我来说还比较痛苦咧。我刚刚说的伤脑筋就是这个意思。让我帮一下又不会怎样,何必勉强到昏倒呢?」
今天换作班上其他同学,自己就不会说这些话了……不过大地不只是同学,还是室友。
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比白丽陵的任何人都长;想必到毕业之前,他都会是在互助和争吵中共患难的好伙伴……用个比较害羞的说词,就是挚友。
就算大地老是一副别担心我的样子,现在都弄到在课堂上昏倒了,总不能明知他在逞强还顺他的意。
……嗯,我平常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超害羞的……但也没办法,谁叫我就是不能看见重要的朋友把自己逼到这样还袖手旁观呢。大地一定很讨厌我这么鸡婆吧。
然而秋晴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不禁苦笑。
——管他的。
「总之呢,你再多睡一会儿,安心休息吧。我会帮你留晚餐。」
看在大地刚昏倒的份上,今天就说到这里。要是再造成他的压力,刚说的就全白费了。
而且,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又泡了那么久的冰水——
「你的脸有点红耶,是不是发烧啦?」
「…………啊。」
还没说完,秋晴的手已经按在大地的额头上。果然烫烫的,上抬的眼也有点恍惚。
「喉咙乾不乾?我帮你拿点水过来吧?有流汗的话,我可以帮你擦。」
「不、不用了啦!
」
「……都什么情况了,你还在害什么羞啊?」
虽想尽可能多照顾他一点,既然他都一口拒绝了,再讨价还价就真的是多事了。
……话说回来,他这样按着胸口又脸红得像在害羞的样子,感觉还真像女人。长得这么中性,要是把现在的他扔进男校,说不定会变成引爆怪异性向的炸弹。
会想到这种事的自己也颇超糟糕的。这里可是堪称女校的白丽陵耶,对一个男人胡思乱想什么啊?
大概是在刚才的课上累坏了吧。秋晴搔搔头说:
「那我去跟深闲说你醒罗?等等再回来。」
深闲说她会待在理事长室,就先去那里一趟吧;还要记得打电话回宿舍,拜托厨房留一份晚餐才行。
也有点倦意的秋晴抛开干脆在邻床躺下的念头,离开椅子,这时——
感到袖子勾到了些什么,保持半蹲的姿势看看左腕。
该说是不出所料吗,大地的小手就抓在晨礼服袖口上,且绝不让秋晴逃走似的收紧纤细的手指。
「……大地?」
秋晴不明就里地问,但大地仍紧抓着袖口,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用另一手按着胸口,剧烈喘气。
嘴唇有如喝了苦药般扭曲……
而他抬望着的眼——像是因发烧而朦胧,又显得十分有力。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并将壮士断腕的决心挤出喉咙似的,粗哑地这么说。
BPART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大地薰对自己会这么说也感到相当讶异。
穿着尺寸不合的松垮运动服躺在床上,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抓着室友日野秋晴的袖角。为什么会做出像是要留住他的举动,自己明明没这么想过啊。薰心中顿时充满问号。
起身到一半的日野疑惑地看了过来。自己都觉得太突然、不知道为何会说那种话了,难怪他会有这种反应。
若是说声「算了,有机会再说」,日野应该会识相离开,不会因为好奇就逼问吧。
可是——心里似乎有个声音,说着不该再忍下去了。
在这十天内累积得几乎涨破心肺的情感……就算今天能忍住不说,也会在近日里溃堤吧。当然,不会什么都告诉他。
这个预感,在昨天之前的种种催化下逐渐化为确信,使薰试着拨清模糊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