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闲,不知不觉的便开始回想起,在鸣子死后母亲的言行。
自鸣子死后,母亲不知为何,总是有种奇怪的担心,担心我会不会也死去。
“今天会刮台风,别去学校了。”
问她理由,她认真地回答说是要是被风挂起来的广告牌砸到头砸死了怎么办,因为下雨被失控的车子撞了怎么办。
真的是,饶了我吧。
“在夏天吃刺身,要是食物中毒死了怎么办”“在浴池里睡着淹死”“去学什么柔道要是摔断了脖子怎么办呢”“穿黑色的衣服要是被蜜蜂蛰死了怎么办”……
总之就是这样子,我的母亲总是热衷于在日常的琐碎事中寻找死的前兆。
甚至有一段时间,母亲曾多次拜访一个面目可疑的灵媒师,甚至还要我陪着一起去。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鸣子在因交通事故死亡半年前之前,她当时所交往的男朋友也是因为交通事故而死。所以母亲认真地想,鸣子是不是被恶灵附身了。母亲明明没有这样的经验,却听信他人说的,自己被一个稚子的灵魂附体,还信了一段时间。
简单来说,我的母亲心理有些疾病。
因此,以前我甚至被带到心理咨询那里去。在鸣子死后,即使是我,也相当失落。似乎是看着我那个样子,母亲很是担心,担心我因失落而死。
你有过想死的时候吗?
睡得好吗?
有食欲吗?
现在,有什么头疼的事吗?
对这些问题我全部回答了“没问题”。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刻意表现得开朗一些。
没问题的。
我很正常。
什么问题也没有。
因此,可算是无罪释放了……即使如此,母亲似乎还在怀疑着我。
这孩子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死去呢。
大概,母亲一直是像这样想着吧。
虽然说确实在鸣子死后,我的性格相比以前多少变得有些内向。记得在鸣子刚过世时,我甚至和家人都很少说话。
可那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如果姐姐死了后甚至还能比以前更开朗,不如说那样才是疯了,不是吗。
要我说,倒是母亲才应该去接受心理咨询。
把买到的智能手机带过去之后,真瑞相当开心。
“真好。我总算也文明开化了。”
在把手机递给她之前,我像是泄愤一般把排了一晚上队的苦水全倒给她了。可在我还在说的时候,真瑞就已经开始打开了智能手机的包装。
“喂……你根本不是对彻夜排队有兴趣,只是单纯地想要个智能手机吧。”
“没那回事呀?”
真瑞笑嘻嘻地说着,拿起智能手机举在自己面前。“哇————”地发出一声像是感叹的声音,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样我就可以很方便地和卓也联系了呢。”
看着开心地说着的真瑞,我竟一时无语。
在那之后,在真瑞的请求之下,我教了她一些基本的操作,姑且也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她保存起来了。
过了几天,她拜托自己的母亲搞定了网络合约,真瑞的手机总算是能连接网络了。她立刻便发送了短信给我。
>谢谢。
只有这么一句。
难道说,是当着面说会很害羞吗。我简单的回复了“不用客气”。
学校午休时间,香山不知为何拿着黑白棋,说是边吃饭来上两局。在我正准备拒绝的时候,香山直接把前面的人的座位拼在一起,打开了黑白棋和自己的便当。
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边吃着事前买好的面包,做香山的对手。
“冈田,你初恋是什么时候?”
香山下着黑白棋,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小学四年级,坐邻座的女孩子。”
“我是小学六年级。然后,你们怎么样了?”
连长相都不大记得清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又做着什么。
“呃,已经都无所谓了。”
也没什么所谓特别的接近呀告白之类的,只是随着换班,关系一疏远,小小的恋情就自然消失了。不过我想,大部分人的初恋应该都是这样子吧。
“我呀,认为一些细节方面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像是喜欢的食物,吃饭的方式,擦鼻子时会抽几张面巾。”
香山很意外地筷子用得很不错,他边夹着便当的配菜边说着。
“不都是一张吗。”
“我是两张。”
香山落子在角落里。我的白子一下全部成为了他的棋子。
“不过,我想,越是重要的心意,越是意外地像黑白棋一般能够轻易翻转。”
香山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不过我啊,其实很讨厌那样。”
偶尔,他会用这样的方式说话。简而言之,就是根本听不出他想说什么。
“……说起来最近,我有听你说的,去见渡良濑真瑞。”
在我说完的瞬间,香山拿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