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现场。”
“不,我、我绝不会做这种事……”
“其中一个钱包很旧,与你的身份相符,里头只有一些零钱。问题在于另一个钱包。”沃尔夫上校已无视对方说的话,自顾自地说道,“那是高价位的真皮钱包,不像是你这种人会有的东西,而且还很新。里头只有几张大钞,没放任何显示持有者身份的物品。快坦白,这钱包你怎么偷的?这钱包的主人是谁?”
接连被问了这么一长串问题,男子面如白蜡。他双唇颤动,说不出话来。
沃尔夫上校以冷峻的声音向两名身穿制服、守在门边的部下下令。
“把他带下去。对同胞行窃,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得好好矫正他腐败的心性。只要稍微让他尝点苦头,应该就会想起不少事来。”
部下从两侧架起男子的手臂,男子一副猛然回过神的模样,朗声大叫:“请等一下!我想起来了,我会乖乖说实话,请饶了我吧……”
沃尔夫上校轻抬起手,指示部下在一旁待命。男子前额冒汗,以恳求的口吻接着说:
“你说的没错。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偷的。可是……不、不对,我发誓,我不是从同胞那里偷来的。这可不能开玩笑啊,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偷自己的同胞啊。我偷的对象是外国人……而且还是黄皮肤的亚洲人,更何况他已经死了。死人根本不需要钱包,不是吗……”
“叫什么名字?”
“啊?”
“我是问被你偷走钱包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钱包里原本应该有他的名片才对。”
“啊,经你这么一说……”
男子眨了眨眼。
“可以看出他名字的东西,我都当场丢掉了……”
沃尔夫上校轻轻努了努下巴,架住男子手臂的那两名部下,立刻手上使劲。
“等、等一下!我马上想,马上想……”
男子皱起眉头,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脸来。
“有了,不知道是他的姓还是名,是‘M’开头,好像叫Maki什么的。”
之前一直默默守在房间角落的秘书约翰·鲍尔,迅速看过乘客名单。他站起身,向沃尔夫上校指出名单上的一行。
“符合条件的,只有这个人。”
※
真木克彦,日本人。
名单栏外,附上手写的“死亡”两个字。
沃尔夫上校朝名单瞥了一眼,旋即站起身。
“我们走。”
他说完,正准备从房间走出去时,一名部下小跑着从房内横穿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询问:
“他要怎么处置?”
沃尔夫上校停步,转头望向身后。奥图·法兰克被抓住手臂,正以求助的眼神望着他。
坦白说,关于要如何处理从事故现场逮捕的可疑人物,在各自主张拥有管辖权的盖世太保与国防军情报局之间,有不少争执。双方对于到底由谁负责侦讯一事,始终没有定论,结果这次由先抵达现场的情报局强行带走了可疑人物——毕竟这次的事故被怀疑与敌国间谍有关。
但根据之后的调查,事故的直接原因是红绿灯故障——有部分配电盘劣化,出现接触不良的问题,理应禁止列车进入的信号似乎未能亮起。
无法认定这是敌国间谍引发的恐怖事件或破坏活动。
如今正倾全国之力投入目前的战争中,像列车的运行管理这类日常问题,当然无法求全责备。这次的惨祸就是这样酿成的,可说是不幸的意外。然而……
有不少同胞伤亡,而事故的责任不该存在于这神圣的国家之中。
需要有代罪羔羊。
奥图·法兰克是趁车祸行窃的小偷,这种人根本就是人渣,活在世上对国家一点助益都没有。既然这样,这时候就只能拿他当牺牲品了,
“交给盖世太保那班人。”
他如此低声下令,迈步离去。
如果是盖世太保,肯定能从这名男子口中套出对国家有利的自白……
他最后转头瞥了一眼,看见部下接获命令后,已奔回原来的位置,面带冷笑地在牺牲者耳边低语。
秘书约翰在他背后关上门。
隔着那扇厚门,传来男子因恐惧而发出的尖叫。
※4※
玫瑰大街三十二号。
这是真木克彦护照上所写的住处。
二十八岁,单身,无同居人。
职业是美术商,约在一年前登记营业。店面的登记地址和居住地址相同。
沃尔夫上校派秘书约翰调查出此事后,立刻召集部下,命令他们突袭检查真木的住处。
“搜索民宅,并向周边住户打听。无论如何都要找出真木是日本间谍的证据。”
部下之间顿时弥漫起一股困惑的气氛。
平时冷静如同寒冰的沃尔夫上校,此刻显露出焦躁之色。
所有人立即向他敬了一礼,朝各自的岗位散去。
位于柏林郊外的玫瑰大街,是道路两旁满是三层建筑的典型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