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了听觉,但在进行同步时双方的意识会相互流通,能够像面对面说话时一样,将情感传达给对方。
『……感谢您总是不厌其烦表达关怀之意,管制一号。』
对方话中隐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嫌恶或是侮蔑,可是和那种对于迫害者油然而生的愤怒或憎恶又不太一样的冷漠表现,让蕾娜感到有些困惑。
?
隔天早上的新闻还是老样子,只是一味强调敌军损害多么严重、共和国损害多么轻微、牺牲者依旧为零、共和国是多么讲究人道而先进等等,距离战胜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之类的,令人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每天都拿同一套录好的影片来播放。国营电视台的商标,是剑与破碎脚镣的图案。那代表着打倒专制推翻压迫,也是革命圣女玛格诺利亚的象征。
『……此外,针对两年后的终战,政府决定逐渐缩减军事预算。作为计划的先驱,将会废止南部战线第一八战区,解散驻扎部队——』
看来南部第一八战区似乎沦陷了。蕾娜轻轻叹了口气。
这段报导内容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而且纵使失去了部分国土,政府不但没有打算夺回,反而选择紧缩军备。
八六被充公的资产已经差不多消耗殆尽,庞大的军事预算受到社福及公共事业所排挤,政府也无法对人民主张缩减军备的声浪视而不见。
母亲坐在自己对面,身穿旧时代遗风的礼服,张开红艳无暇的双唇说道:
「……怎么了,蕾娜?用餐时别沉着一张脸好吗?」
餐厅的桌上摆着各式早餐菜色,几乎都是自动工厂所制造的合成培养品。
沦陷了一半以上的国土,除去八六之外还得容纳超过总人口八成以上的人民,使得八十五区当中已经没有多余空间开辟足以养活所有人的农地了。邻近诸国也都在「军团」的威胁及电磁干扰之下断绝联系,因此别说是贸易或外交,甚至无法确定那些国家是否还存在。蕾娜喝了一小口与自己朦胧记忆中风味并不相同的红茶,动手切开以小麦蛋白重现外貌及滋味的合成肉。
只有加在红茶中的糖渍木莓是种在院子里的真品,但按照现今共和国的平均住宅水准,别说是拥有这类植栽的庭院,就连摆个小盆栽都嫌奢侈,因此这也算是稀有的珍品了。
母亲露出微笑说:
「蕾娜。我看你也差不多该退役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好青年结婚吧。」
蕾娜在心中暗自叹息。不但新闻中的战况报导每天都一样,就连母亲的这番话也是。
门当户对、风范、身分、血统、优良的血脉。
她看着母亲身上和过去米利杰家还是贵族时所兴建的这幢豪奢宅邸十分相配,但只要踏出屋外就会显得与时代脱节的,拖着长长裙摆的丝绢礼服。
仿佛还停留在那个幸福的时光当中。
仿佛将自己封闭在美好的小小梦境里,对外面的世界视若无睹一样。
「不管是『军团』还是那些八六,本来就不是贵为米利杰家千金的你该接触的对象。虽然你那故去的父亲的确是一位堂堂的军人,但现在这个时代哪里还有什么战争呢?」
不是这样的时代了?现在我们与「军团」正激战不休啊。只是因为战场在遥远的彼方,也没有人从前线归来,所以这些年来对于民众而言,战争就像在看电影一样,一点也不真实,也很难感同身受。
「母亲大人,保卫祖国是共和国国民的义务,也是荣耀。而且,那些人不叫作八六,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共和国国民。」
母亲听到之后,那张优雅而精致的脸庞露出满面不悦。
「那些肮脏的有色种,算什么共和国国民啊?真是的,虽说不给饲料就不会乖乖工作是家畜的本性,但政府居然也允许那种玩意儿有机会再度踏上共和国的土地呀。」
投身军伍的八六及其家人,有机会重新获得共和国的公民权。虽然在充斥种族歧视分子的八十五区当中,为了那些人的安全而完全封锁了居住所在情报,但开战至今已经九年,想必返回故居重温和平时光的人也不在少数吧。
蕾娜认为,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他们绝对当得起这样的报酬,可是身为既得利益者却不认为他们值得如此回报的典型案例,就在自己眼前摇着头怨叹道:
「唉唉,真是恶心呀。一想到那些类人猿直到十年前都还在贝尔特·艾德·埃卡利特的街道上横行,接下来又有机会在街上见到那群玩意儿,真是令人难受。这些恶心的东西,对于共和国的自由与平等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侮辱啊。」
「……我认为真正侮辱了自由与平等的,是母亲大人方才那番话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楞神的母亲,蕾娜这次真的叹出气来。
这个人真的什么也不明白呢。
不仅是母亲,现在共和国国民对于本国的共和体制、五色旗所象征的自由、平等、博爱、正义与高尚的精神都感到极为自豪。在了解过去的王政体制及独裁国家的历史罪行后,民众对于高压统治感到憎恨、对于剥削感到愤怒、对于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