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世上了。
「是的。……所以我想自己起一个。」
辛说着,递给措手不及的星野一块小小的铝片。能看出是〈破坏神〉装甲的一部分,是块画着侵蚀严重的、他没有见过且疑似为个人标志的碎片。
不属于这座基地里的任何战队成员。但,这到底是谁的机体,为什么辛会给他这东西。
「我不擅长画画。所以,能帮我一下吗?」
也就是说要画这个吗?
下意识接过之后,星野凝视这个个人标志。扛着长剑的无头骷髅骑士的造型。
从同伴们的尸体中活下来的“异名者”,起的用户名大多是掺杂恶意的险恶名字。根据用户名画的个人标志,也大多是不吉利的,或者带有恶趣味的图案。这个骷髅骑士的造型非常适合。
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死神啊,不然就是送葬者。要是拿着把铁铲就更适合了。一个人幸存下来为同伴掘墓,跟怪物送葬者似的。」
没错,这简直就像是。
辛对自己的讽刺。
被他这么一说,辛毫无感觉,只是轻声嗤笑。
眼前比自己年长十岁的维修班长下意识后退,辛的笑容是如此地冰冷。
「――啊呀。这么一想不错啊。」
战队的同伴在昨天的作战中都死了。
而之前,分配到这里之前,从最初的部队到现在为止,除自己以外的人都没能活下来。
无论是谁,和他一起战斗的人都死了。
一个也不例外。
和一个死一个。
既然都这样了,怎么也无所谓了。只要能认清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玩意,自己就能自觉应对了。
瘟神。
或者死神。
当自己就是这种存在,就没问题了。
被亡灵附身的怪物,被讨厌起来可方便了。比被人隔空关心好多了。将先一步死去的人带
在自己身上,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内心不该为那方面动摇。
他必须要活下来。哪怕就他一人,也要战斗到底,他有必须要实现的愿望。既然如此,干脆从最开始就不依赖任何人为好。
让大家知道,他是这样的东西为好。
血红双眸眯起,嘴角像裂开一般上扬,露出冷笑。
星野的表情仿佛见识到恐怖一般,出于畏惧而紧绷。一旁的菲德在微微颤抖。
辛无法亲眼目睹,自己的表情是如此地凄惨、凄怆。
「用户名就用这个。――确实如此,对我来说这个名字很合适。」
与这个绝命战场上最令人亲近、最令人敬仰、最令人厌恶的死神划等号的名字。
明明比谁都要靠近死亡,却总是一个人活下来,一心继续埋葬他人。葬在他们无法修建的坟墓里头。连同至今为止死去的同伴,未来会死去的同伴,他会独自活到最后,直到在尽头将背负的全部埋葬为止。
「〈送葬者 Undertaker〉」
Appendix
前些天和〈军团〉较量了下,〈送葬者〉驾驶舱周边的装甲上出现了裂缝,所以他决定换掉周围的装甲。
位置恰好在个人标志旁边。况且每个人的个人标志都是特有的,就没有准备供重画的模板。
原因如上。
「……好了,这就搞定了。」
赛欧舒展沾满涂料污渍的纤弱身躯,站起身。他在刚被换新的〈送葬者〉纯白装甲上,重画上辛的个人标志。扛着铁铲的无头骷髅。
画一次顶不了多久又伤痕累累啊,几年来一遍遍重复画的赛欧心感徒然。和其他同伴的一样,是他的得意之作。
在一旁候着的――让赛欧分心而被他赶走的――辛走过来看看。联邦军军服是钢铁色,看惯沙漠迷彩野战服的赛欧还不怎么适应。
「总是麻烦你了。」
「呃。嘛,不碍事。不就是画你们和蕾娜的标志而已。谁叫我喜欢画东西。」
大概除我以外的人,都不会画吧。辛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你说过这些画的是什么玩意对吧。」
啊呀,赛欧面露苦笑。说在八十六区初次见面的时候么。
那时候同伴们都在自画自的个人标志。
「戴亚本来是黑狗,结果画成了黑河马,惨不忍睹呢。」
那是因为戴亚的用户名是黑妖狗(Black dog),好不容易才看出狗样。
「莱顿的狼人再怎么看也就像狗头人。科莲娜的步枪忘了画瞄准镜,安珠虽然画得还可以,但怎么看都画得太幼了。」
大家都不擅长画,烂到他不由自主说以后由他来画。
如果战死了,〈破坏神〉是棺材,个人标志就是某种形式的墓碑。虽然与辛约定了记忆和心灵由他保管并带过去,但赛欧也想对剩下的驱壳给予这种程度的帮助。
半沉浸于回忆,赛欧忽然微微苦涩地扬起嘴角。
「大家都没有画画的余裕吧。毕竟,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