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从你们眼里来看,茜肯定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吧。那么,请进,我们家的当家津场木巴郎稍后也会过来。」
咲马先生让我们进到屋内。
他那句「请进」似乎是解开结界的指令,刚刚原本像腌酱菜大石般沉重压在身上的灵压,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顿时感到身轻如燕。
「不好意思耶,在这个家里,一直到踏进玄关为止都有一股强大压迫感对吧?」
津场木茜态度虽然冷淡,但仍有留心关照我们的情况。
「是为了阻止妖怪入侵吗?」
「一方面是,另一方面我们家在同业里也有不少敌人。最近有不少受人类指示而试图非法入侵的式神,我们都快要搞不清楚究竟是在和谁战斗了。」
每在古老宅邸的走廊踏下一步,地板都会嘎吱作响。
我们被带到一间和室,从那里可以看见锦鲤在水池中悠游,还有冬季里娇艳绽放的红、白色山茶花。
咲马先生离开房间去请当家过来,津场木茜则在我们对面盘腿坐下。
「所以,是怎样啦?你们特地跑来我家,是要来笑我被罚闭门思过吗?」
「不是那样,我们是来跟你道谢的。」
「啊啊啊?你们要跟我道谢?」
津场木茜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馨接着说:
「你会感到困惑,我也是可以理解,但这次我们给你添了麻烦是事实。」
「后来你有没有受伤?没有什么地方会痛吧?」
「没啦。什么呀,你那什么关心法?我又不是小朋友!」
我们这么担心他,结果津场木茜又抓狂地大声嚷嚷,还用力捶打面前的和室矮桌。
不过他渐渐冷静下来,将手肘抵在矮桌上,开始说明情况。
「小事一椿而已……那是我自己决定要做的,你们根本不需要道谢。虽然我现在被罚闭门思过,但那也只是表面上的惩处,等过完年我就可以复工了。反倒赚到好几天休假,超幸运的咧。哼。」
他说话时脸别向旁边,或许是不好意思吧,毕竟他的耳朵都红了。
「呵呵,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津场木茜,谢谢你。都是托你的福,我才能和水屑对战,还能在最后跟馨一起重温大江山的云海;也能对自己长年说谎隐瞒这件事,向他道歉。如果当时错过那个机会,搞不好我们现在就没办法像这样仍旧待在彼此身边。」
馨也接着我的话说道:
「我们前世是大妖怪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并在保有前世记忆和力量的状态下转生为人类。虽然我们原本是一对夫妻,但彼此死亡的地点,还有死去的时代都不同。因为这样,彼此仍有许多对方不晓得的事情存在。我们当时刚好因为这件事起了争执,是你替我们创造和好的机会。虽然你可能搞不清楚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吧……但我很感谢你。」
津场木茜果然大大歪着头,一脸「听不懂你在讲什么」的表情。
那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似乎也领悟了什么,低声回一句「这样呀」。
「欸,为什么当时你要帮我们逃走呢?」
「你问我为什么,那个……」津场木茜再次转向我们,但视线仍飘向一旁,「我也不晓得,就是一种直觉。当时我还不晓得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过去是夫妻,不过一旦知道这件事,再回想你们至今的举止……」
「……嗯?」
「我当时的判断是,拆开你们两人是相对危险的。没错吧?酒吞童子的首级在那里,而茨木真纪一看到就哭个不停……我就想说:啊啊,是这样呀……你们一直与对方分隔两地呀……那时,身上的髭切震颤不已,我就懂了……在遥远过往,茨木童子之所以要复仇的理由。」
津场木茜说到这里突然打住,陷入沉默。
而我们也惊讶得说不出话,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没有几个人类会讲出这种话。
特别是我们认定为仇敌的退魔师。
馨轻轻瞄了我一眼。
大概是因为他从津场木茜口中听到,我看见酒吞童子首级那一幕的情况吧。
津场木茜内心不晓得在挣扎什么,一直搔着头发。
「唉,受不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啦!那时我只是看不过那些阴阳局的家伙想妨碍你们,就站在相反立场出声反对而已。那些人我原本就看不太顺眼。只要我反对,他们多少还是会忌惮,毕竟津场木家可是傲视东日本、最强的退魔师一族!」
「哦,满厉害的嘛。」
「既然说是东日本最强的退魔师一族,那表示西日本也有其他最强的家族啰?」
「你的重点怎么会放在那里啦,喂!」
津场木茜又失控地捶打桌面。
但他接着还是好好回答了馨的问题。
「真受不了。好喔,我就告诉你们。在西边势力庞大的退魔师一族是土御门家和源家。土御门家是前阴阳头的一族,往回能追溯到安倍晴明的血脉,在退魔师中是特化为阴阳师的一族。源家就不用多说了吧,是武力特别强大的退魔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