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空中。
怎么回事。现在,是在呼唤……什么吗?
「!」
森林骚动不已,空气紧绷。
然后————
从空中如闪电般坠落的,是狩人,那个「雷」。
「水屑大人……」
雷看到水屑凄惨的死状,握紧拳头,对我们的敌意快速高涨。
他似乎身受重伤,但正因如此,那股强烈杀意如此清晰。
对于妖怪抱持着那么强烈的杀意的人,我只知道一个。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脑中突然闪过「那一个人」?心中浮现不祥的预感,我叫了起来。
「虎,阿熊,够了,快离开那里!那家伙,搞不好是……」
那家伙在我几乎不剩任何力量时过来,只能说是运气不好了。
那是发生在转眼间的事。
首先,阿熊没能招架那家伙如闪电般迅速的攻击,被重重踢飞。
「姐姐!」
虎立刻绕到她的背后,摆出保护熊的动作,两人一起猛烈撞上背后的断崖。
断崖因为那个冲击而崩落了一部分,发出轰隆巨响。
强悍的那两人,就因为区区「一脚」而倒地。
不,不是普通的一脚。那只脚好像是义肢,被施下了杀害妖怪的诅咒。简单来说,是名为义肢的「咒具」。
雷从水屑的身体拔起长枪,用那双义肢轧叽轧叽地踏过血泊而来。
「……你也去死。」
接着,朝虚弱至极的大蛇我刺下那把长枪,再拔起长枪,用义肢狠狠踩上长枪留下的伤口。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大蛇的身体发狂地扭动,甩倒森林里好多棵树。
反正我原本就因为水缚之术而伤及五脏六腑了,但这下……
啊啊,会死。毫无疑问了。这个会成为致命伤吧。
但最严重的致命伤,是我「这么认为」的这一点。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觉得有点累了。我这么想的这一点。
大概,到此为止了呀……
「阿水。阿水!」
但在意识逐渐飘远的那一端,传来了明明每天听见,现在却不知为何感到非常怀念的,她的声音。
雷也因为那道声音而惊讶地抬起脸。
然后,被自己正上方的乌鸦吓到,缩起身子退后。
「你这家伙,离阿水远一点!」
来救我的是影儿。没用又爱睡懒觉的那个影儿。
从他背后,凛也出现了,使着双剑和那家伙交锋,逼他离开我更远。
过去的两位兄弟眷属在保护我。
「对手是人类喔!影儿退下,你去保护阿虎跟阿熊,照料他们的伤口!凛,你缠住那个男的,我过去救阿水!不准追太远!」
啊啊,她在下指令。
我用模糊的视力,望着漫长岁月以来殷切思慕着,就连作梦也会梦到,亲爱的茨姬的身影。
「阿水、阿水、你振作一点!」
她小巧柔软的温热双手,触碰到水之大蛇模样的,我冰冷的身体。
搞不好有一天还能重逢。我没办法彻底抛弃这一线期望,一直保管着她的头发作为思念她的凭借,才做出了那瓶药水。
我甚至还一直认为,只要能再见一面,死也无憾。
「啊哈哈……你用了呀,那瓶药。」
我高兴到想哭。
「我一直都很想见你喔,茨姬。」
千年来一直追逐着那道身影。
在梦境之中,在绝望之中。
并不是因为你命令我要继续活下去,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在不断变动的时代潮流中飘荡,在没有答案的迷宫里徘徊,追逐着一个幻影————然后,再次遇见你了。
「阿水。为什么?你美丽的身体……会被暗影之气侵蚀?」
「我一点也不美丽喔,茨姬。」
好像曾有一次,我也是如此回答的。
「茨姬,别哭。我已经活太久了。已经累了。现在似乎已经……对于活下去没有执着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阿水。」
「我施展水缚之术杀了水屑。那个术法的反作用力,你也很清楚吧?水屑的『死』回到我身上来,而且刚刚又受了致命伤。」
你肯定不会夸奖我吧。
那样也没关系。我实现了长年来的梦想。
让水屑仓皇失措,夺走了她的性命。
而且替真纪和馨的未来清除阻碍。
再次见到「你」。
让亲爱的茨姬抱在怀里,离开这个世界。无论谁看了都会好生羡慕的幸福临终。
「我不要。」
可是真纪因愤怒而颤抖,不停摇头。
请尽量骂我吧。那也是我的心愿。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都来救你了……而且还被你救过那么多次!阿水,我不准你死在这种地方!」
这简直像是我以前说过的话。
「我不准。『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