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昼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周。
每下班回家一次,怀疑就加深一分。说是怀疑,其实和确信无异了——她鬼鬼祟祟的。
这种表现都是在周离开家的时候,说明她有什么东西不想给周看见。
要问真昼肯定会被岔开话题,周也并不想逼迫她。真昼有自己的考量,再者说不定是和性别有关的情况。
考虑到这些,追根问底就很没礼貌了。周心中有些起疑,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询问。
顺带一提,问过千岁,她也坚称不知情。只是看千岁那样,两人都知道具体的内容。
周被两人落在一旁,自然少不了不安,可周知道有些事情不好告诉异性,便依然什么都没法说。
「……真昼有事情瞒着我啊」
不去问个明白,心里的不安和烦闷又越积越多,通勤途中,他情不自禁地向自己的工友茅野发了牢骚。
电车上,坐在旁边的茅野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他看周的神色,感觉不像是什么轻松的话题,于是正襟危坐道。
「你和她吵架了?」
「完全没有,就是真昼鬼鬼祟祟的,好像在瞒着什么……看上去也不像是我弄砸了什么事情」
周也想过自己是不是不经意间做了什么坏事。他旁敲侧击地问了问真昼,真昼则疑惑地歪过了脑袋,可见并非如此。
「唔……要瞒着男朋友的事,正常来想就是花心吧,不过这种事说什么也轮不到椎名。我吧,跟她也不算熟,就是看她的性格还有你俩的关系,想想也不可能的」
「我也觉得。她不会做这种不诚实的事情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花心了」
茅野也只是随便提了个假设,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真昼身上的。
真昼成长的环境复杂,绝对不会允许私通,绝对——她见过在外找情人过日子的母亲。她对花心的厌恶甚至可以让她坚定地说,自己不想,也不愿变成那个样子。
可周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其他事情了。
真昼基本不太擅长隐瞒,也不会去隐瞒。背着周搞小动作的行为本身就会给她带来愧疚感,一旦觉得有什么蹊跷,稍微戳戳她,她就会坦白。
她就是这样一个不爱有所隐瞒的人。这次,她是明确地想要瞒着,也不想给周发觉,所以才没有说的。
「那也就是说,真昼瞒着我的估计不是什么亏心事吧。我觉得她不想让我看到、不想让我知道的不是什么坏事,要么是让我知道会让她害羞的事,要么就是我的事情了。如果是弄坏了什么东西,她都会坦诚地告诉我,像我道歉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有害处的事」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咯」
「嗯?」
周这爽快的回答似乎是茅野没想到的。他又向周提出了疑问。
哐当哐当,电车行驶的声音犹如低沉的轰鸣。周轻轻叹一口气,这声音也融入到行驶声中去了。
「既然真昼不想告诉我,那我也不好刨根问底吧。我也一样有那么一两个秘密的。她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触及的话,那我不触及就是了」
「你倒挺看得开的」
「我相信真昼绝对不会故意伤害我的。与其什么事情都插一脚,还不如各有各的秘密,互不侵犯。因为信赖,才应该尊重对方的隐私,据说这就是始终保持和睦的诀窍」
这话是恩爱多年的父母说的,很有说服力。
他们俩关系虽好,却也不是每件事都让对方参与的。珍惜独自一人的时间也很重要,他们在玩自己的爱好时,也经常会不呆在一起。
即便是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常常各做各的,而这样的气氛又温暖柔和,周作为儿子都觉得舒心。
经过父母的身教,他学会了同时尊重自己的和对方的时间。
「话说回来,要是她真有什么亏心事呢?」
「那就说明这件事没有跟我商量的价值。万一真昼抛弃我,也是我缺乏魅力、太没出息的错」
真昼应该是个非常情深意重、诚实专一的少女。如果她不加商量就把周抛弃了,基本上是周这边出了问题。
真昼这个人,应该会真诚地告知自己的心意再解除关系才对。
「嗯,毕竟是真昼,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就是好奇得静不下心来」
「……怎么说呢,藤宫一旦下定决心就很沉稳啊」
「是吗?」
周等待的态度终究是出于对真昼深厚的信任。既然着急也得不到答案,那还不如等待秘密揭晓的那一天。
真昼的事,不会是什么坏事。有这样的确信,周便不去逼问,也就是心中有点不安,希望能得到原谅了。
「就是说,以前走廊上看到你的时候,看你没什么自信的样子……现在你这天使大人的男友,当得很不错嘛」
「那时我的确没什么自信,都是靠着对我背又踢又打的朋友,还有支持我的真昼,我才能直挺挺地站起来的」
周的背是真的被踢过、真的被打过,而这一点在比喻的意义上也是一样。多亏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