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
“啊,啊,请不要在这种时候摆出一副圣女的做派。临终的祈祷什么的,简直就像是举起双手投降一样啊。”
在那一瞬间,这样讽刺的声音,传到了玛蒂娅的耳朵里。同时,响彻周围还有的铁和铁的相交声。
无法忍受一直推迟执行的处刑,玛蒂娅缓缓抬起头来。在那里,银色的闪光照耀着黑夜。
“临终时的纯洁什么的,实在是太愚蠢了。我会尽力使你变得丑陋和焦躁的。”
两把小刀反射着月光,轻轻地耸肩,那道身影。绿衣的他。只是协助者的他。完全没有理由拼命的他。玛蒂娅不由得目瞪口呆。
名为路易斯的冒险者,现身于此。
我之所以能跨过耻辱而回来的原因,还不能决定。
但是。绝不是为了践踏别人。像曾经的我一样,被看不起、被践踏的他们,绝对不是为了舍弃他们。如果我那样做了就和那些曾经舍弃我的家伙一样了。
那种蠢事,我怎能接受?
卡丽娅那家伙在的话肯定会笑着说我是傻子吧。真是的,连自己都感到无语,地面上奔跑的影子似乎都在嘲笑我。真是的,真的只能称为愚者。
但是,这样就好。理性、正确的选择什么的,我才不管。对我来说,只有这个选项才是正确。只有牵起纹章教徒、圣女玛蒂娅的手。
背后是圣女玛蒂娅,面对的是英雄赫尔特?斯坦利。如此一来,我的立场就很鲜明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向占据上风的那一边伸出手啊。
“真没想到你会现身于此呢,路易斯先生。”
虽然赫尔特没能立即击杀圣女,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却丝毫没有焦虑。倒不如说,从他的语气来看,实在是从容不迫啊。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真是同感,我到刚才为止也没想到自己会现身呢,真是让你久等了。”
用轻描淡写的语调那样一边说着,一边转动手里的刀。很不可思议地,手伤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话,多少可以拖延下时间吧。
战场上的喧嚣,显出暂时的停止。卫兵团是因为先锋赫尔特停下了脚步的缘由吧,纹章教徒则或许是因为代替圣女接下了降临的白刃的我这个闯入者的缘故吧。
这是一个扭曲的空间。原本应该是非常喧闹的战场,现在却非常的安静。
“不,那不至于。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赫尔特一边无懈可击地重新摆好双刃剑,一边吐露出话语。从自己的肺里吐出的空气,莫名其妙的冰冷。
“我困扰的只有一件事。路易斯先生,你到底是我的敌人,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这听起来像个奇怪的问题。
在战场上,没有人会质问站在自己面前、而且与自己进行对抗的人是伙伴还是敌人的。
但是既然被问了,就回答吧。怀着明确的意愿。断言吧。胸前有一点疙瘩的感觉,语言在咽喉反复了好几次。
“……一看便知,敌人,毫无疑问。你在那边,我在这边。没有什么比这更容易理解了吧?”
不知何故,说出来的话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对拥有才能者的使脏腑烧焦的憎恶,对那光辉的才能的执着,至今还占据着心的绝大部分。只要打开一点盖子,无论何时,那种黏糊糊的感情就会爬出来。但是今天,只有今天,那些情感是安分的。
举起双手的小刀,把脚下的沙子震飞。胸中,虽然是那么奇妙的宁静,但昂扬的感情就存在于心的某处。太不可思议了。仿佛要回应心中的昂扬,身体深处隐隐发热。
“…是吗?很遗憾。为什么会这样呢,真是太遗憾了。”
白刃,闪耀着。寂静、的战场上,赫尔特的声音响起。
“那么,之后一切都以战场的规则进行。”
双方摆出一样的架势。已经不再需要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