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版?第一百一十八话鹿肉的滋味

————路易斯，你吃过鹿肉吗？

那天，布鲁达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磨砺着他的长针。我记得他和往常不同，语气轻快，而那险恶的目光却直直地盯着针头。

虽说是针但并不像缝纫用的那么小巧。

“怎么会有过啊？鹿肉什么的，不是上级阶级的食物吗？我只是偶尔吃吃鸡肉想长高而已。”

虽然那么说，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鸡肉也是高级品。所以那句话，已经是当时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虚荣吧，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鹿肉。那是即使在上级阶级里，也只有被称为贵族的那些人才能享用到的东西。贵族充分利用自己的特权，在自己的领地内养着狩猎用的鹿。如果发现的话就会笑着射杀，品尝那高级的肉就是贵族的嗜好。

像我们这样低劣的平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都不允许带有用鹿皮和犄角制成的东西。鹿是一种象征身份、代表自己地位的存在。用鹿皮做的衣服，不能单纯的用金钱来衡量。

布鲁达那家伙

“————那就这么定了。一定要用这张嘴吃到，鹿肉啊，听说是能使舌头溶化的美味。一定要试一试。”

刚听到那句话就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背脊上爬了过去。

记得那个时候，我不由自主地环视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一个人。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那时，他把一间红灯区的房间当作住宿地，并以那为据点。白天大家都生活在舒适的梦境里，没有人会回到这贫穷、可憎的现实中。

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像吃鹿肉之类的话，光是被贵族听到就会受到惩罚，强劲的鞭子肯定会雨点般袭来。

因为印象很深，所以我记得我睁大了眼睛，非常吃惊地看着布鲁达。

“明明工作还在等着呢，还真是白日做梦啊。想说梦话的话，现在去睡觉比较好。如果是在梦里的话，梦话就不再是梦话了。”

“————卡、哈哈。好吧。已经看到本大爷失败之后被推到悬崖底的那幅光景了吗？”

布鲁达的这种奇怪的乐观，可以算是我烦恼的根源之一。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有自信呢？对于和自信、自尊这种东西相距甚远的我来说，布鲁达的性格是无法理解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羡慕，在另一种意义上则很让人郁闷。

“看见了，有点让我毛骨悚然啊你，怎么能那么乐观呢？”

那句话，在我的记忆中残留着。之后，布鲁德的回话在记忆中也很鲜明。

反过来说，除此以外的言语，在脑海中已经模糊了。

布鲁达像我一样睁圆眼睛，用手指抚摸着帽子边缘说。

“当然，有本大爷，有你路易斯。哪有赢不了的道理？”

银色的一条线划过后街。

长针，在夜色中，隐藏于影子中袭击身体。连一瞬间的闪光都隐藏起来，在对方认识到自己成为猎物之前割断对方的脖子，是最高效率的使用方法。

这次似乎也沿袭了这个方法，理所当然地，以我的要害为目标，投掷了那根针。眼睛，闪烁。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判断错误就会当场死亡。死神已经将白色的手指戳在我的下巴上了。

明明是那样，我却犹有余裕似的在脑海中进行着思考，其理由有好几个。

首先，无论如何黑暗都不会是我的敌人。只有黑暗中的视力这一项，我抱有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自信。所以我一定不会放过针头那么大的东西。

另一个原因，我很清楚那根针的轨道。

轻轻地扭转身体，从腰部拉出宝剑，虽然名字叫英雄杀手，但现在这个场合只要把针折断就行了。

紫色的光辉，在小巷的空隙中闪烁。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粗暴地挥舞出的一击，却易如反掌般地使撕裂天空的响声出现了。

在空中划出一条线的长针，发出声音后掉在地上。失去了势头，得不到动力的针，简直就像是无路可走的人一样。

没有喘息的时间。在视野的边缘，银光闪耀着。

扭转手腕，把挥下来的宝剑重新朝上举起，单纯的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上。

再次，铁和铁交合的声音，响遍了后街。

终于有机会喘息了，我吐出一口气后看向地面，两根针插在地面上。明明还是白天，闹得这么厉害啊…

我轻轻地摇着头，皱起眉。连自己都无法理解此刻的内心。

奇怪，本该觉得恐怖，感到焦躁，或者说愤怒。明明那样才正常。

但是，心脏却没有因为心跳加快而跳跃，血液流动也和平常一样。

是的，很平常。和平时比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倒不如说脑子里还有几个计算在跳动：是问理由呢，还是试图说服呢，还是，不加隐瞒地全部说出来呢？

那样的可供选择的方案全部被略过，只剩一个想法，留在心头里。

————那个蠢货，真要干啊。

脸颊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