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版?第一百四十六话已经无人呼唤的那个名字
薇斯塔莉努理解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惊人的急促。真奇怪,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才对。我为什么会被那个佣兵的言语所左右,产生如此大的动摇,连精神都变得焦躁。
胡说八道。没错,没错。一切不过是愚蠢的谎言。薇斯塔莉努无数次,无数次地这样对自己说。每次,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胸口却确实在取回平静。
但是,尽管如此,内心深处还是摇摆不定。每当布鲁达的声音在酒馆中响起时,薇斯塔莉努的全身都会为之战栗。
不知为何总觉得听到的内容有种真实感,听过的话都会映入眼帘。其声色不但不浅薄,反而很沉重,无论何处都很沉重,无法想象那是虚伪的言语。
然后,然后。啊,不对。不可能是那样。
在昏暗的高级酒馆中。这里,是薇斯塔莉努自己选中的牢笼。如果把人带入这里,再让佣兵们包围对方,就没有任何人能逃掉了。已经,谁都不能帮助他们了。那样的话,自己就能知道想了解的事实。这样想着,薇斯塔莉努选择了这样的场所和境况。
但现在又如何呢?这个空间,简直就像是把自己的逃路都断绝掉的牢狱一样。在这奇妙的黑暗中,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连那个的界限都变得模糊了。明明已经想逃走了,却被包围的佣兵们的视线所阻拦。
钢铁公主这个名号,以及比钢铁更坚固的自尊心,都否决掉了逃跑这一选项。
薇斯塔莉努的眼眸,快速地闪烁着。原本戴着冷彻的面具的表情,此刻已经变得非常的动摇。
————咚咚
因此,从外界带来的那个声音,对薇斯塔莉努来说无疑就是救世主般的存在。然后,那个使者告诉我,父亲在呼唤自己。
————对,自己的————父亲,摩尔多。
哦哦,计划回到了我的胸口。自己应该向哪里前进,应该以什么为目的,重新在脑海中浮现。
连自己的喉咙,也久违地获得了呼吸的感觉。刚才呼吸一直很急促,简直像在水中挣扎似时的惊慌失措。
够了,这两个佣兵的话,已经无所谓了。
并不是逃避。只是,如果不从这里离开的话…我不想再遭遇那样溺水的感觉。回去吧,到父亲身边去,那么所有的日常生活都会回来的。那样就好。所以,没关系。薇斯塔莉努的脸颊扭曲了,瞳孔与平时的她相比显得非常颤抖。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伪,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自己能安宁就好。
毕竟人类就是这样的。就算强行张开自己的伤口,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假。只要现在能平稳的度过,只要今天能够平安度过的话。那样不就好了吗?比起吃苦的药,谁都会选择吃甜的毒药。遥远的未来的痛苦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把舌头伸出舔在附近的瞬间的快乐就好。
啊啊,我就是这样生存下来的。薇斯塔莉努重复着空虚的思考,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进行锻炼是为了被父亲表扬,不想被抛弃。我之所以很少触及母亲的死,是因为一听到这话父亲就会皱起眉头。为了让父亲满意,不辜负父亲的期望而活了下来。绝不对立,决不违背其意。啊,就这样,只舔着甜蜜的糖活了下来。
结果自己总是在逃避。逃跑,逃跑,一昧地逃跑。因为害怕,所以什么都不看。因为讨厌知晓真相带来的恐惧,所以断言没有必要知道。这次不也希望就此结束吗?愚蠢,想要知道真相这件事,本身就是罪过。我希望自己只是乞求救赎,单纯地听从父亲的话,那该多好。
回去吧,就这样吧。然后父亲会表扬我,只要不违背他的心意就好。
就在薇斯塔莉努朝着出入口迈出脚步的瞬间,布鲁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要去哪里呢,薇斯?”
布鲁达的声音贯穿了薇斯塔莉努的背部。薇斯塔莉努感觉到,自己的脊背战栗了,脚也冻僵了,动作不由得停下。
薇斯。那是薇斯塔莉努的爱称。并且,只容许她敬爱的父亲摩尔多使用那个称呼。除他之外,不曾饶恕过这样呼唤她的人。呼唤过那个名字的东西,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使用那个称呼的机会了。
被父亲以外的人呼唤着那个名字,应该会有从脏腑涌上来的怒火,连近乎憎恶的感情都应该会从脚后跟爬上来。
虽说如此,但为什么?现在,在自己的心中,萌发的是怀念的感情吗?
薇斯塔莉努,回过头,将目光投向布鲁达。
“你马上就要迷路了————我应该说过很多次,不要离开我。”
和刚才那沉重的声音不同了。布鲁达站起身,把头上戴着的帽子摘了下来,茶色的长发在黑暗中扩散开来。
“啊……你、是谁……。奇怪,真奇怪,我明明不认识你。”
好可怕。不想知道。知道的话,就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进入到脑海中来。
尖锐的声音。至今为止的人生中,薇斯塔莉努从未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太过纤细,而且无论何处都很脆弱。声音非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