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最好是女孩。”
如果是女孩,那就完全没有色盲的隐患了。
祁衍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平静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唐让让的肚皮上,轻轻地,仿佛怕碰坏什么易碎的宝贝。
唐让让哭笑不得:“它还这么小,你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祁衍却低声喃喃道:“我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
自己最爱的人的肚子里,有了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
从这一刻起,他会不由自主的期待,期待这个生命到来的每一天。
祁衍从小感受到的亲情实在不多,这让他有点战战兢兢,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因为什么事情怀疑过自己。
他知道自己智商高,大部分别人学不会的东西他都能完成的特别好。
但亲情这事儿不是智商能解决的,亲情靠的是经验,他没有经验。
平心而论,父母也没做出什么好榜样。
相比之下,祁衍觉得唐让让的家庭就温馨多了,正常多了。
如果他做的不好,这个孩子会不会不喜欢他?
俩个人各有各的忧愁,但谁都没开口去说,不想把这个压力转交给对方。
可不管怎么忧愁,孩子还是一天天的长大。
唐让让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
她开始行动不便,开始贪吃,开始各种各样的不舒服。
不过好在,怀孕这段时间,她孕吐不剧烈,大病小病也没得过。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个月,夏末,唐让让到了分娩期。
一家老小齐齐聚在私立医院,等在病房门口。
唐雅芝和唐汀汀自然最担心唐让让,担心的事无巨细毫无道理。
唐汀汀恨不得把网上提到的,孕妇能用的东西全部给唐让让买回来。
说不定哪个就有用呢。
唐雅芝当初生两个孩子都没觉得怎么样,但现在女儿要生产了,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天大的危险。
等在外头的时候,唐雅芝自己吓自己,怕唐让让血流多了,怕她力竭休克了,把手术哪里没做好,给唐让让留下什么后遗症。
越想她越害怕,然后就开始抹眼泪。
唐明治一边着急还要一边安慰唐雅芝。
孟溪则和祁厉泓自然也来了。
孟溪则带的东西不比唐汀汀少。
她更是注重排场的人,两个金牌保姆已经在病房等着了,只要唐让让一推出来,保姆立刻接手,调理身子,补充气血,全是按香港贵妇的标准制备的。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唐让让和孩子一起被送了出来。
医生笑眯眯道:“祁首长,祁总,各位,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唐让让还清醒着,除了身子有点虚之外,她没觉得有其他不适。
孩子出生了,没有遗传她的色盲,她彻底放心了。
祁衍守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脸颊,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让让眼睛亮晶晶的,软乎乎道:“祁衍,是女儿啊,太好了,她是正常的。”
祁衍轻轻点点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辛苦你了。”
唐让让晃了晃祁衍的手指:“你快去看看,她没缺什么东西吧。”
祁衍摇头:“有人照顾它呢,我陪着你。”
孟溪则有些踌躇的看了那个小生命一眼,但却没靠近。
她太强势了,太刚硬了,总觉得这么脆弱的小孩,经不起她一碰。
而且,她以前对唐让让并不算好,所以在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自卑。
唐汀汀盯着妹妹,唐明治和唐雅芝去看了看孩子。
它太小了,还看不出长得像谁,皮肤皱皱巴巴的,眼睛紧闭着,攥紧的双手举到胸前。
唐雅芝面带温柔,招呼孟溪则:“亲家,你们也来看看啊。”
孟溪则捏了捏手心,不自在道:“我给让让准备了点吃的,她该饿了,我让保姆过来。”
孟溪则说罢就要走。
祁厉泓突然拉住她的手,不动声色的,将她拉到了孩子身边:“多看看,不着急。”
孟溪则被他牵着,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孩子的手背。
然后很快缩了回去。
“真好看。”
祁厉泓却有些惆怅,回头望了一眼守在唐让让身边的祁衍,缓缓道:“当年,我也是这么守着你的,你还记得吗?”
祁厉泓年少从军,一辈子钢筋铁骨,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但孟溪则生祁衍的时候,他脆弱的就好像从来没捏过枪的孩子。
孟溪则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他就在一边跪着,感激,愧疚,舍不得,尘封了数年的柔情一瞬间倾泻出来。
他发誓,会对孟溪则一辈子都好的。
孟溪则回头,看了看儿子的身影。
祁衍从未见过的慌张,无措,毛躁,开心,和当年的祁厉泓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