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兽人般强健的身体。尽管村人们从未接受训练,但扔掷的石块仍对她孱弱的身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住手!快住手啊!大家不要再丢了!!」
少女的哭嚎在广场上回响着,却立刻被村民的咒骂淹没。
「闭嘴!妳这个小怪物!!」
「不准妳讲人话!畜牲!」
「去死吧!怎么还活着啊,赶快死一死!!」
喀!啪!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出现了幽暗的裂痕。
仿佛被尖矛用力敲凿般痛苦。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讨厌、好痛……比起身体,她的心更痛。
她蹲伏在地上,抬头环顾著四周。凯利尔仍以憎恶的表情瞪着她,和其他村民一起朝着她扔石头。而露夏拉着凯利尔的衣袖躲在他身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嘲讽般地歪斜著嘴角。
这时候,少女的头脑、身体、心灵,终于全都领悟了。
我被她背叛了!她背叛我她背叛我她背叛我她背叛我!!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她的泪水缓缓地落下。打在身体上的石块,不断地将她内心的裂痕愈凿愈深。
就在她的心完全碎散之前,大雨般的石块终于停止了。
「这片骚动是怎么回事!!」
现身的是这座村庄的壮年男人们。
远行狩猎的男人们比原定时间还早回来,带着尽管不多、但也不无小补的猎物回到了村庄。
「爸、爸爸……呜呜、爸爸!!」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在回到村庄的男人之中,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得救了!少女终于松了一口气。父亲在村里颇有声望,是可望成为下届村长的人选。
看着父亲与村民交谈的模样,她终于放下了心。太好了,没事……
「不是这样的!!这跟我无关我根本不知情!!」
「」
瞬间,世界翻转了。轻易地扭曲歪斜,破碎变形。
「我被那女人骗了!!那个畜牲!!低级的兽人」
耳朵再也听不到,眼睛再也看不见,鼻子再也闻不到,触感再也无法分辨。
「这是怎么回事?嗯?这是、怎么回事……」
啪!她听到某种东西粉碎的声音。
少女的世界,从此彻底崩坏了。
回过神来,她已经身在摇晃前行的奴隶马车上。
在模糊混沌的世界里,她只依稀记得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存在,像是要扔掉烫手山芋般贱卖了她。
差点成为废人的少女最终能找回意识,是因为母亲就在身旁。她们是兽人母女,就算做为商品也不可能获得妥善的待遇。
她们吃的是比其他奴隶更难以下咽的食物;时常遭受无故的谩骂与鞭打。,每天数次的冲洗,有时能用大家用剩的脏水,有时甚至连水也没有,在『臭死了』、『脏死了』的骂声中被一脚踹开。
有时还以兽人的体能较为优异为由,被炼在马车上拉着跑。
为了不让愈来愈衰弱的母亲为自己担心,少女勉强保持着濒临瓦解的意志。即便如此,母亲的状况仍然每况愈下,原本美丽的她日渐衰弱、残破。
奴隶商把少女的母亲当作祭品。
向其他的奴隶展示『兽人饱受虐待』、『还有别人的遭遇比自己更惨』,借此让他们感到些许安慰。
如同奴隶商所预期的,其他奴隶无不发出讪笑。
他们看着少女遭受鞭打,看着母亲被扯著头发,看着一脚又一脚踹在她们的背上,仿佛自己看的是滑稽喜剧,哄堂大笑。
少女被奴隶商买下半年后,他们距离王都只剩一半的路程时,母亲再也不会动了。
少女的世界再度坠落虚无混浊的黑暗中。
食物中被掺了泥土她也不在意,遭到鞭打或责骂她也毫无感觉,冲洗时被倒了一身泥水她也不作抵抗。
「啧,已经坏掉了吗!明明是兽人,竟然这么脆弱!真是的,居然会有贵族喜欢这种东西,世界真是没救了!」
唉————奴隶商叹着气说道,少女也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而且妳母亲竟然莫名其妙死了!为什么我要为了兽人损失钱财啊,可恶!」
————!少女破碎的心突然因为奴隶商的话起了反应。
(为什么……?)
仿佛被毒液渗透般,疑问在她心中一涌而上。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错的?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疑问像爆炸了般,一口气冒了出来,将失去光芒的残骸化为黏稠的岩浆。
(究竟是谁的错?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谁?我是为了什么待在这里?现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剩余的残骸全部化为岩浆。
岩浆蠢动、翻卷、混搅,逐渐形成扭曲怪异的畸形物。
重新凝聚起来的心,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感情。
「啊,我要、毁灭一切。」
随着语句从嘴里无意识地流泻后,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