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埋头追逐力量的日子。
这让我感到有些遗憾。所以才会想,要是这家伙的旅途有目的地,稍微陪她一下也好。这种傻乎乎的相处模式,宛如在原来世界与朋友度过的时光。我还想……再延续一下这种感觉。
「怎么,你寂寞呀?你这人简直和兔子一样。」
「你、你这家伙,把别人的好意当成什么啦!」
红头女孩嘲弄地用手掩住上扬的嘴角。
我无法一口否定这句话,脸庞逐渐发热。
虽然希望对方不要察觉,但我很清楚,这家伙绝不会看漏他人的弱点。
「嘻嘻嘻,你脸都红了。妾身说中了吧,对吧对吧?」
「呃啊啊啊,可恶!你别想敷衍过去!还不快回答!」
然而——
「唔!!」
瞬间,一阵令人寒毛直竖的寒意猛然白脚底直窜脑门。
「喂,这么说来,妾身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都相处这么久还不晓得名字也太荒唐了,你叫什么名字?」
「海人……我的名字是海人。」
红头女孩缓缓站起身来,抬头仰望夜空。
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举动。
既无彰显敌意,亦未见杀气四溢。
但我确实对红头女孩怀抱恐惧。不对,与恐惧略有不同。这种苦闷的心情,感觉就像窥探到不让看的东西而深感懊侮。
「这样啊,海人吗?真是个好名字。」
她和平时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我却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这几天见到的红头女孩彷佛只是泡影。
我从她内心看见了很深沉、很深沉、很深沉、很深沉的黑暗。
用「光无法触及的黑暗」来形容还显得不够。那是吞噬光芒的漆黑。
「很遗憾,你帮不上忙的,海人。」
「……为什么啊?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不少人脉的喔。」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海人。你无法触及这边。倘若你能触碰到这里,肯定就不会轻率地扬言要帮忙吧。」
望向我的少女,确实扬起了笑容。
那明明毫无疑问是笑容,却不含一丝笑意。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受。但唯有一件事,我凭直觉理解到了—
无论我多么努力伸出手,凭现在的我,别说触碰她,甚至无法靠近一步。
我只有这种伸手却不能及的感觉。
「你不会明白吧?这种自内心深处灼烧炽热的感情,宛如将手脚千刀万剐的痛楚,如何命哭喊哀求,也唤不回任何东西的黑暗。」
「……」
语毕,红头女孩望向我,脸上绽露一抹泫然欲泣的温柔笑容。
那笑刮蕴含着悲伤、痛苦,以及——……令人不寒而栗的极致愤怒。
「妾身旅行的目的,是复仇。有个妾身非杀不可、绝对无法饶恕的人。不论发生任何事,妾身蟹要亲手将其碎尸万段。」
「复……仇……?」
传入耳际的词汇,不自觉自口中流泄而出。那字词的含意缓缓浸染脑门。
「正是如此,只是杀了他可不行。妾身为了自己,决定要蹂躏践踏对方的一切,让他坠入地狱深渊。活生生挖出眼珠、一点一滴活剥他的皮、从指尖开始剁碎手脚、用火烫的铁灼烧背部,让他仔细品味疼痛、屈辱及
痛苦……最后在尖叫哀嚎的伴奏下捏碎他的心脏。妾身是如此、如此满心期待那瞬间的到来,简直令人心痒难耐。就像朝思暮想着的恋人的心情呢。呵呵、呵呵、啊哈哈!」
彷佛被目不可视的钝器议痛击一般。
少女如痴如醉地倾诉这一切,漾起了我从未目睹过的荡漾神情。既妖艳又淫靡,饥渴的嘴角如波浪般。光是看着,感觉就要沉入冰冷的水底。
接箸红头女孩再次戴上震卖,将这一切都隐藏了起来。
「……住手吧,一味复仇是无法得到幸福的。」
我反射性地打算说出在某处、从某人口中听闻的话。
但红头女孩将食指抵上唇瓣的触感,制止了我差点脱口而出的轻率话语。
格外冷彻的指尖触感,不知为何备感鲜明。
「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天,意外地非常开心喔?所以啊,海人……」
她伫立于我面前,脸上的弯月型笑靥纹丝不动。
即便戴上了遮掩一切的面具,仍有一丝如黑炎般无法抑止的情感余波若隐若现。
那妖艳的模样足以媚惑他人。
「别触碰妾身、别靠近妾身,也别试图探究妾身。这种距离刚刚好,我们非得保持这段距离不可。世间上确实有些事,人要对其一无所知才能幸福地活下去。」
语毕,红头女孩垂下眼帘,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动弹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使我只得紧闭双唇。
之后红头女孩随即就寝,我没能再与她说话,只好也阖上双眸。
最后我几乎无法入睡,黎明之际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