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自己在跟健太和末彦聊天打屁而已。当时你跑到高年级的楼层找诗织,我们三个人在打赌你几分钟之后会回来。」
「……哈哈,原来你们三个那个时候在打赌啊。」
悠斗露出不胜怀念的表情,并且闭上双眼。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的部分我只听别人转述,老实说,后面的记忆非常模糊。」
「这样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阵亮光,诗织姊被困到魔法阵里,她惊骇之余睁大双眼的脸,逐渐化成了光粒子。」
悠斗的语气十分平静。像他那样压抑情感的说话方式,彷佛突显了我跟他对这一年认知的差距。
「抱歉,海人。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要求很过分。之前我来的时候,看到伤痕累累的你全身捆满了绷带,而且还丧失记忆,想必你应该也遇到了什么惨烈的事。可是……」
悠斗低下头去,似乎对自己感到十分不齿。
「拜托,我希望你想起失踪期间所发生的事情。或许这对你来说很不好受,不过只要是跟健太、末彦或是诗织姊有关的任何线索,请你告诉我,哪怕只是片段的记忆都行。」
「……好。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觉得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像这种炸弹,还是早点引爆比较省事。」
「海人……对不起。」
「用不著道歉啦……不过这可能得花上一点时间,先跟你说声抱歉。」
我当然也觉得自己应该想起失去的那段记忆。
为了让心情平静下来,我刻意一个人独处,有很多思考的时间。
但不管我如何希望想起那段记忆,再怎么沿著黑暗中的丝线一路摸索,总是在中途就断掉了。
「我好几次都试著想起那段回忆,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好意思。」
「这样啊……不,是我太心急了。这种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你愿意回想就能想得起来的。」
见到悠斗摇了摇头,我顿时对他产生些许愧疚感。
毕竟我心中还是有一部分,对于恢复记忆感到犹豫不决。
我想要想起过去的事情,这并不是骗人的。
但隐藏在阴暗洞穴深处,以及从洞穴之中蜂涌而出的某种物体,让我感到有些害怕。
那个物体彷佛抓住了我想要靠近的手,直接把我拖进黑暗之中。
『接下来播出的单元是【火线话题】,今天特地请到犯罪心理学者黑井教授担任我们的来宾。』
这时,电视机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彷佛是为了填补有些尴尬的沉默。
单人房的电视机画面出现陌生的新闻主播,以及头顶略为稀疏的中年大叔。
我方才观看的晨间偶像剧,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我准备伸手拿起遥控器切换频道,却在途中停止了动作。
『这个月又有疑似【转移志愿者】的人物,引发了令人痛心的事件。』
「……转移志愿者?」
传入耳中的这个辞汇,不知道为什么引发我内心的不安。
「嗯,【转移志愿者】。是一群脑筋有问题的准罪犯喔。」
「悠斗?」
悠斗恨恨地骂了一句,语气流露出明显的厌恶。
他很少出现这种反应。在这种气氛之下,我也不好追问他,而电视中的两人延续著先前的话题。
『悲剧再度发生了,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阻止吗?现在就来听听专家的意见。黑井教授,就犯罪心理学的观点而言,您对这次的事件有何看法?』
『好的。被视为【转移志愿者】的人物所犯下的窃盗以及损毁案件虽然频频发生,不过就杀人之类的重大犯罪事件而言,半年前的随机杀人事件是最后一件。为了挽回警界先前重创的形象————因为随机杀人事件、失踪事件关系人一览表,以及蔚为话题的【失踪当时影像】不慎外流等事件,警方拟定积极的防范计画,藉以抑制【转移志愿者】的行动。』
『富士宫高等学园原本面临被迫废校的命运,之后却由政府公开宣布学园继续运作的消息,这也是其中一部分吧?』
『嗯,这是理所当然的判断。毕竟之前从那所学园转学或是调职的人,接二连三地成为【转移志愿者】的目标。就另一方面而言,从那个时候开始,【转移志愿者】就面临了绑手绑脚的局面。学园的戒备森严,相关人士也强化了警觉心,不过这种警戒状态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距离闹出人命的事件已经过了半年,如今相关话题逐渐失去热度,对方一定虎视眈眈地等著目标放松戒心。毕竟从他们的主张看来,后续的发展根本不在考量之中。就这层意义而言,他们不是【道德沦丧的犯罪者】,而是【奇幻教派的虔诚信徒】才对。』
『信徒吗?』
『没错,就是信徒。这就像战国时代的新兴宗教,只要在得偿夙愿后死亡,就可以前往他们所向往的极乐净土。事实上在这次的事件中,犯人最后自杀了。死亡向来是犯罪最大的抑制力,如今在缺乏抑制力的情况下,想阻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