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应该悍然拒绝才对。
被她得逞一次之后,她每天都闯进浴室。而且隔几天后变成两件式泳衣、比基尼,今天甚至围著大浴巾就跑进来了。
不能再犹豫了,凡事还是有限度。
「以前我们都全身光溜溜地一起洗澡。我们是兄妹,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才怪!妹妹啊,你的羞耻心跑哪去了?」
「不行吗?」
「不行!!」
小舞哀戚地垂下头,俨然盘算过自己的行为会得到怎样的效果,眼见此状,我更是强烈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
「呼,没办法。小舞不想再惹哥哥生气,所以决定回房睡觉了。」
「咦?喂,别想逃走!」
小舞的逃避宣言实在过于光明正大,我顿时愣了一下。
虽然我连忙伸手想抓住小舞,却被她机伶地躲过。
「才不是逃避呢。明天哥哥说好要陪我看电影,所以我要早点睡才不会睡过头。晚安啰,哥哥。」
打断我的意见之后,小舞便快步离开房间。
「……唉————————————」
我在变得安静的房间内,重重地叹了口气。
莫名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我倒在长形沙发上。
自从在小舞的房间看到抽屉里的东西,已经过了两个星期。
沾满乾涸发黑人血的小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没办法问出口。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也为了不让小舞察觉而煞费苦心。
虽然知道不能置之不理,可是如果问现在的小舞那把小刀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逐渐回到正轨的日常生活,感觉会被彻底破坏得难以修复。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这段时间,小舞的状况愈来愈糟。
她心中的细小齿轮亦不断脱落。
(可恶,我真是没用!居然无法扮演妹妹的支柱……)
(爸、妈,我该如何是好?)
我看著父亲和母亲被放在神桌上的照片询问。
直到失去父母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他们是如何支持著我跟小舞。
我一个人实在太过无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迷惘、犹豫、迟疑,最后只能什么都不做。
这时,家中的电话响起了。
「……喂?」
「『啊,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府上。我是饭冢署的大西,可以请宇景海人先生听电话吗?』」
打电话来的是警察。
回答『我就是』之后,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刑警换成比较轻松的语气:
「『海人,明天可以空出时间吗?宫川先生跟上头不断交涉后终于成功,那件事总算取得上头的许可啰。』」
对方以愉快的语气告知这件事。
第一次见到这两位刑警的时候虽然有些不愉快,不过两人经常在住院期间来探望我。交谈几次之后,彼此的关系也稍有改善。
「……这样啊。」
我拜托了宫川先生他们一件事。
被警察所扣留,我出现在学园时身上穿戴的衣物。
那些东西都是证物,无法归还给我,只有在住院期间装在塑胶袋里面让我过目。
破破烂烂的薄皮甲满是利刃划破的痕迹,还有一件彷佛会吞噬光线的深黑色斗篷。
看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我的体内窜起奇异的感觉。
总觉得那是我非常珍惜的东西。
所以我明知不太可能,还是拜托两位刑警将证物归还给我。
皮甲和斗篷对失去记忆前的我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物品,或许有助于我找回记忆。
「『啊,明天果然不太方便吗?』」
「……对不起,明天已经跟人约好要出门了。」
「『没必要道歉,毕竟事出突然嘛。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早点让你知道,所以才打电话通知你。』」
「我下周末会去领取,请代我向宫川先生致谢。」
「『好,我会转达的。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那就先这样了。』」
客套几句之后,我挂上电话。
「????————我到底在做什么……!」
强烈的罪恶感让我当场跪倒在地。
宫川先生和大西先生现在似乎正在调查『转移志愿者』的事件。
嘴里嚷著『脑袋有洞的人愈来愈多了,真是伤脑筋』,同时依旧忙于工作。
两人在百忙之中抽空处理我的请托,结果我还把这件事往后延。
而且是因为妹妹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不想再面对其他问题————就只是这种理由。
真是自私至极。
「……唉,睡吧。」
我默默关闭客厅的电灯,回到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
伴随著床架倾轧的声响躺到床上,用质感良好的寝具包覆自己。
恰到好处的弹性以及柔软的触感彷佛吸收了体内所累积的压力,让我得以稍微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