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花为了不跟我对上眼而转向一旁,然后如此说道。
「……也是,确实是挺疲倦的呢。那我在沙发上睡,你就睡床上吧。」
我从壁橱中拿出被子,走向一旁的沙发。
「请、请等等?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无论如何睡同一张床实在是不太妙吧?所以我睡沙发就好。」
「不、不行。难得的机──更正!在那种地方睡觉是没办法消除疲劳的!这样也会对明天之后的活动造成影响!」
满脸通红、不知为何有点慌张的凉花继续说下去:
「而、而且哥哥如果不在床上睡我会感到很困扰的!不、不这样的话,我不就没办法收集资料了吗!」
「咦?收集资料……?」
「没、没错,就是收集资料。刚才哥哥写的不是兄妹同床共眠的段落吗?因为那个场景我写得不太好,所以刚好想趁现在收集一下资料。」
「可是我倒觉得你已经写得相当不错了……」
「才、才没有那种事。现在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凉花虽然不停地摇头,但这实在是令我相当犹豫。
如果是收集资料那我就不得不帮忙了,可虽然说是兄妹,我们两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同睡一张床果然还是有些不妙吧……
「还、还在犹豫什么呢?这在某方面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保险。」
「保险?什么的保险?」
「说、说不定明天早上冰室同学会突然跑来叫我们起床。如果那时候我们没睡在一起的话,不就会让她觉得身为一个妹控这样的行为很奇怪吗?」
「那确实是……有可能呢。」
「没错,非常有可能。因此,哥、哥哥一定要跟我一起睡才可以!这、这当然只是为了收集资料还有求个保险!」
满脸通红的凉花边说边拍打床面。
「你都已经想到那一步去了吗……」
「没、没错。跟哥哥一起睡──资料收集!这是个机会!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是个一石二鸟且同时考虑到安全面的方法。」
明明接下来都要睡觉了,凉花却格外地有干劲。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疙瘩,不过既然她都考虑得那么深远了那我也不好反对。
「我、我知道了……那就一起睡喽?」
「没、没问题!还请多多指教!」
我躺到床上的右半部后,凉花也紧张地躺在另一半的床上。
按下枕边的电灯开关后,房间光线转暗。
「……那、那就晚安,凉花。」
「晚、晚晚晚晚安,哥哥!」
怎、怎么觉得她的情绪有点高涨啊,你这样真的睡得着吗……?
不过我自己也是紧张得无法冷静就是了。
我转向一旁,让自己背对凉花。
……话说回来,上次跟凉花一起睡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哥哥,你已经睡了吗?」
「还没,我们躺上床后都还过不到一分钟喔……」
「也、也对。」
看来凉花似乎也是相当紧张。不如说要不紧张还比较困难。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嗯。你不也满辛苦的吗?」
「这倒也是。跟哥哥一起出来旅行、跟哥哥一起坐船出海、跟哥哥一起逛祭典……然后,还、还被哥哥看到我在洗澡……」
「我就说真的很抱歉了嘛!」
「总、总之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也很累了。不过从明天开始我们得更加努力才行。」
「是因为舞吗……?」
针对我的问题,凉花回了句:「是的。」
「明天之后也是要跟目前为止一样表现出我是妹控的一面,然后让她相信我是永远野誓吧?」
「没错……有什么不满的吗?」
「不,我只是想说今天做了一整天,而且都在那家伙面前直接写稿了,可结果不还是那样吗?约会时也是演了那么多都没用,所以我在想这样下去真的行得通吗……?」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方法了。」
凉花斩钉截铁地说。
「冰室同学也说过了,内容跟哥哥的印象有所出入。而那不就正是哥哥还没有完全化为永远野誓的证据吗?」
「她确实是这么说过……」
「方向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能让冰室同学知道哥哥是发自内心喜欢妹妹的,这样她心中的疑虑自然就会消除。」
所以说──凉花继续说下去。
「哥哥必须做到整个人跟永远野誓这个人物同化的程度才行。哥哥必须要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是个喜欢妹妹喜欢到无可救药的人才行。」
道理我很清楚,我也知道自己不这么做不行。不过呢,现实中明明就有个亲妹妹了,要我发自内心认真地变成那样……果然还是有点困难。
「有什么好苦恼的?现在只是在演戏而已喔?就算是演戏也不行吗?」
「这演戏果然还是有个界线存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