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紧抓住他肩头的那只手传来的强劲力道,勉强将守下一触即发的激动情绪压了下来。
被咬破的嘴唇传来血腥味。
「……我想要保护那家伙。我也知道,这其实是父母亲该做的工作。可是,那副德性的父母又怎么……」
「守下先生,你是那孩子的什么人?」
守下原本以为这是嘲讽,然而,中神的语气中,并没有挖苦的味道。
他开始思考。对方只是在某天,和自己共度了短短数小时的男童。他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冬谷不但再三对他扯谎,甚至很有可能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守下才接近他。守下完全没有为男童做些什么的义务。
可是,守-->"><b>本章未完</b>下仍想为冬谷做些什么。他仍这么想。这样的感情不是什么道理能够说明的。在道别时握住的男童的掌心,因为快乐的一天而持续发烫。握住守下的手时,男童想必也有同样的触感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守下的脑中缓缓浮现。
「是……朋友。是吗,原来我是他的朋友。」
光是将自己的立场明确道出,原本直冲脑门的血液就跟著流散。
「我也是他的朋友。」
身旁的奈田也缩起高挑的身子,握拳轻声这么表示。
守下踏出脚步。这次,中神没有阻止他。
仍在责备低垂著头的绢野的母亲,察觉到守下的靠近,于是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你还在呀?如果不想挨告的话,就快点消失吧。」
就算以成年人的立场喝叱母亲、或是责备绢野,都只会让男童变得更难堪。要是中神刚才没阻止他,怒气冲冲的守下想必就会这么做了吧。所以,守下无视这对父母,走到冬谷的面前蹲下,让自己的视线高度配合他。
「冬谷弟弟。」
不断发抖的男童无力地抬起头来。将这张脸和过去的自己重叠的守下,胸口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痛楚。
守下良吾是个社会新鲜人。还算不上成熟的大人,只是一只身上仍黏著蛋壳的小鸡。不过,在这一刻,他竭尽全力虚张声势。他希望自己能表现得像个可靠的大人。
「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哥都是你的朋友。所以,如果有想说的话,就全部说出来给妈妈和爸爸听吧。」
听到守下的发言,男童眨了眨眼。
他的两片嘴唇,像是在强忍什么似地紧抿著。他露出彷佛在询问守下「我能相信你吗」的眼神。守下以重重点头的方式回应了他的疑问。
下个瞬间,斗大的泪珠从男童的眼眶滑落。
他哭著趴倒在守下的身上,然后开始吶喊。支离破碎的话语从男童口中不断迸出。从混杂著哭声而断断续续的字句听来,可以明白他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奈田蹲下来,伸手轻抚扑在守下怀中的男童背部。
「冬谷弟弟说,在学校,班上的吉田同学、武同学和野野宫同学,曾经拿打扫用的拖把殴打他好几次。他们以挥棒练习为藉口,硬是把冬谷弟弟的裤子脱掉。还说因为会发出很响亮的声音,就殴打他的大腿。不只一次。每次轮值打扫的时候,他们都会这么做。」
奈田流畅地解读了男童的发言。内容相当露骨。对男童来说,这或许是绝对不想被他人得知的羞耻记忆。不过,选择相信守下的他,现在全都说出来了。
在一旁瞠目结舌的母亲,以尖锐的嗓音开口责备男童。
「怎么会有这种事……!你怎么都没告诉妈妈呢!」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妈妈会像这样责备自己吧。」
听到守下的发言,不只是母亲,身为父亲的绢野也说不出半句话。
虽然遭受霸凌,却无法找母亲商量,只是独自承受著。对这样的男童来说,唯一的心灵支柱,就是绢野穿著制服的身影。男童孤独到只能仰赖舍弃自己的父亲。
他所需要的,只是「朋友」这两个字。
中神或许早就察觉到了吧。然而,他和这名男童素不相识。这是必须由守下自己发现、然后说出口的事情。
「伯父、伯母。我是这家伙的朋友。如果两位要欺负他的话,我会挺身保护他。可是,我想两位其实也很爱他对吧?我没有父母,所以不太明白,可是,正因为真心爱他,所以才会满嘴抱怨,无法坦率表达自己的感情吧?」
听到守下真切的提问,夫妻两无言以对。守下已经没有该说的话了。他轻轻摸了男童的头。接下来,就只能祈祷父母的其中一人鼓起勇气了。
在彷佛冻结的紧张空气中,车站大厅的喧嚣,像是不对盘的背景音乐般持续回响。
「……小纱。」
绢野首次定睛望向瘦削的女性。后者的肩膀像是痉挛般狠狠抽动了一下。
「我们稍微谈谈吧。讨论一下该怎么做,对春秋来说才是最好的。」
绢野的嗓音无助地不停颤抖。不过,瘦削的女性仍轻轻点头同意他的要求。
守下陪著绢野,向「站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