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市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
武汉三镇终于到了。日军占领南京后,意图沿津浦铁路南北夹击夺取重镇徐州,而徐州一旦失守,日军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武汉。南京沦陷后,国民政府迁到了陪都重庆,但实际上大部分机构仍留在武汉运转。武汉成为事实上的全国抗战的中心,军政党务机关、工厂、学校、军营还有林林总总的各种民间团体,都拥挤早在这长江中游的方寸之地上。
对于日本人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具诱惑的军事目标了。陈际帆他们看到的鬼子侦察机只是日本空军对武汉空袭的一个缩影,国力的巨大差距在日军飞机飞临头顶时得到了最为明显的体现。
进城后已是接近黄昏,陈际帆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苏小姐家谈军装的事情。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一个好的旅馆住下,洗洗身上的尘埃,等到第二天再办正事。
汽车进城后漫无目的的到处转,还是苏小姐先开了口:“连长,你开着车到处转什么呢?这两天还没转够啊?”
陈际帆心想这丫头的最还真是不饶人,“不转转怎么找到住宿的地方,总不能脏兮兮的去见你的父亲吧。”
“我说你们这些大男人可真是,找不到路你问我啊,我看连长你就是瞧不起人,尤其是女人。”苏小姐没好气地说。
怎么大帽子都送过来了,天地良心,我们可是来自男女平等的21世纪,从小就受到正规教育的。
苏霓虹就像个指挥官一样指着前面命令道:“往前有一个路口,向左走。”
等车过了路口拐进左边,苏小姐的命令又下来了:“直走,看到那个大大的牌子了吗?旁边就有一个旅馆,设施还算过得去,今晚你们就住在那吧,至于我嘛肯定是要回家去的。”
苏小姐不容置疑的仿佛指挥千军万马的口气把车上罗玉刚和胡云峰震得一愣一愣的,两人只好不停地对着反光镜做鬼脸,陈际帆无奈的微笑着摇摇头,在前面旅馆前停了车。
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把车开着到处跑的,只有达官贵人,社会名流或是富商巨贾才会有车,所以车刚停下就有服务生快步跑上前殷勤地为他们开车门。
旅馆名叫江城旅社,是一栋四层高的建筑,外面是一圈长长的金属围栏,走进围栏就是旅社大门。本来武汉这个城市对陈际帆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但在这个时代陈际帆觉得自己来到武汉和乡下人进城没什么两样。
苏霓虹继续扮演着本地人的角色,很快就干练地为四个人打点好了房间。临走时苏霓虹还特别交待好好休息,明天她会来接大家去家里,不过千万不要对他家人说起她参加部队的事。
第二天一早苏小姐就准时来了。尽管长途奔波很疲惫,陈际帆他们四人还是起得很早,部队养成的习惯哪里是一天两天能改得过来的。上车之前陈际帆把自己穿的军装带上作为样品,一行人拎着装满黄金银元的几个箱子上了汽车。
苏霓虹的家在长江边,是一栋两层小洋楼,外面有座小草坪,房子虽然气派不大,不过却给人一种典雅的感觉。苏父早早就等在了大门口,陈际帆们刚一下车,苏先生就赶紧恭迎上来。
“哎呀,贵客光临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陈际帆对这个时代士绅们的客套话早已习以为常,客套几句后,随苏先生进到客厅分宾主落了座。
苏先生一边招呼上茶一边不经意的打量着来客,三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一个身材不高有些微胖的乡绅,乡绅倒还罢了,这三个人在苏先生眼里的确可以用器宇轩昂四个字来形容。其实陈际帆和罗玉刚胡云峰三个的样子严格说并无任何特别之处,除了身高和黝黑的肤色。但是他们这些来自21世纪的职业军人比起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却多了很多自信。在国家贫弱,处处受人欺侮的时代,人们要么是忧心忡忡,唯恐灾难降临,要么是极端激进,整天一副拯救天下苍生的嘴脸。而陈际帆他们从与鬼子交手的那一刻起就压根没有把小鬼子当做一回事(当然战术上还是很谨慎的),强烈的自信让人确实能让人感觉些与众不同。
昨天苏霓虹回家把对父亲说起有朋友要做衣服的时候,苏先生还半信半疑,这兵荒马乱的除了政府军的军装哪还有什么人做这么多衣服。
陈际帆让苏先生把不相干的人请退后开始说明来意,定做2000套军装,并把自己的军装拿出来当样品。
苏先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军装一直是由政府军需处统一采购,再说了凭自己在军界那点浅薄的关系,这种好事怎么可能砸到自己头上来。
“陈老板不是开玩笑吧,军装是由上面统一订购的,几位要军装干什么?敏感时期,恕老朽无礼,几位若是那边来的,我们今天就当没见过。”说完端起茶杯就要送客。
陈际帆当然知道所谓‘那边来的’是指什么,这老先生也太急了点,做生意的人就这么点胆子?看见苏先生脸色不善,陈际帆不慌不忙的说:“苏先生还真是个急性子,我们话还没说完就断定我们是什么这边那边,本想看在苏小姐面上照顾一笔生意,看来我们走错了门,原来苏先生是不做生意的,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