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的布调头从后方袭击敦。敦并未看向后面,而是以几乎是躺在了地板上的动作躲开了刀刃。手脚敲了一下地板身体便如弹簧一般垂直上升。
上下翻转在天花板上着陆的敦,从天花板上进行了再跳跃。如同一柄刀斜斜地向芥川发起急袭。
预测到了攻击的芥川将其余的布如同盾牌一般斜斜地掀起,承受住了敦的突击。以闪电一般的速度落下的敦的手刀在布的表面切出火花。敦的一击一边撕裂布片一边向地板撞去,在地板上留下了放射状的裂纹。
整个店都为之震动。
“没有想到刚才的攻击会被防御下来呢。”落在地上的敦说着迅速地向后退去。“如此手段高超的异能者,居然一直没有纳入我们的情报网….”
敦快速地从墙壁上弹到了芥川身后,打开了入口处的门。
“武装侦探社……真是超乎想象的组织呢。在敌方大本营的正下方再打下去的话可不明智呢。得先回去跟首领报告。而且,为什么信封里会有银小姐的照片……我也得知道才行。”
“……等等……”
芥川说着,身体却无法动弹。
敦连关门的声音都没留下便离开了。
虽然芥川迈开脚步打算追上去,却没能成功。
侧腹部流出了大量的血。那穿透了布的防御的一击,刺进了芥川的侧腹。
芥川并没能走出去,而是朝着前方倒了下去。身体重重地倒在了破碎的地板上。
在意识消失之前,他和从面前落下的照片里的妹妹视线相交。
“……银……”
轻轻地挤出这个字后,芥川便失去了意识。
曾经有人说过。
“如果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使用暴力,不论行为多么暴虐都只是作为人类的一个侧面。但如果由于环境所趋,如同痉挛一般伤害他人的话……那就只是疯狂的野兽。”
漆黑的夜晚。飘浮不定的黑暗。
熊熊的地狱之火将罪人燃烧殆尽。
“说要复仇?为了这个就算死去也可以?你死了之后————被留在这座城市的令妹会遭遇什么,你都没有想象过吗?”
有什么在燃烧着自己的喉咙。
燃烧着自己喉咙的是无论尖叫,痛哭,或是咆哮都无法消除的————后悔的火焰。
忿恨。怨恨。憎恨。并不是恨敌人,而是恨这个世界
但是跟从恨意杀死了敌人的结果————就是失去了自己的妹妹。
既然如此,这份恨意的火焰所应该燃烧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那个人————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并不是实际物理存在的,而是自己的软弱、憎恨这些弱点组成的自己内心的使者吗?
让自己失去妹妹的,不是别人,不正是在下自己吗?
“等你明白了自己弱小的本质,再来向我挑战吧。这之前我就替你照看妹妹吧。”
不明白。不明白。在下不明白。
超越了绝望以至于燃烧了自己的愤怒————由于并不信仰神明从而无法憎恨神明的自己的怒火,究竟该去往何方。
“不要追逐那匹名为自己的野兽。”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只能采取行动。
如果能把妹妹夺回来。如果能取回从自己的愤怒中生出的错误的话,一定也会被给予那样的机会。
清算一切的机会。
清算,自己拥有了感情这个过失的机会————
醒来的时候是在侦探社的医务室。
芥川条件反射一般摸了一下自己侧腹部的伤口。没有。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完全被治愈了。
随后芥川将视线转入室内,和正在进行柴刀保养的女医生与谢野视线相交。
“你醒了啊。”与谢野放下柴刀,施施然挥着手说。“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可是好好享受了一番哦。”
这么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张纸片。
那张纸片————“好的哦卡”,所有的空格里都盖上了印章。
与谢野,织田,国木田,谷崎,贤治,社长————大家的印章都集齐了。
芥川把那张纸片拿到手中的空隙里,与谢野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跟我过来。”摇晃着裙摆的与谢野边走边说。“有东西要给你看。”
侦探社员们坐在侦探社的会议室里。国木田,谷崎,贤治。与谢野坐在了其中一张椅子上。与此同时,国木田说:
“看看这个录像。”
墙壁上的投影布上浮现出了画面。
那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艘小型船的甲板。两个人隔着小桌面对面坐着。一位是穿着和服的秃头的壮年,和一位穿着黑色外套的身材高挑的男人。面露紧张站在两人中间的,是一个穿着西服带着圆框眼镜的青年。
“这是两个组织的头目由于四年前发生的某起事件而发起的秘密会谈的影像。”国木田看着画面说道。“其中一个组织是内务省异能特务科的课长,